昏暗中,唇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像是一阵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
毫无预兆的,沈瑜川的唇便覆盖了上来。
唇齿深/入交缠,碰撞如同电流般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神经,闻念仿佛漂浮在云端,身体轻盈湿/濡。
又真实又虚假。
沈瑜川的手掌轻柔地在她背后游走,将她的理智一点点融化,留下整片空白。
他的吻从她的唇边游移到耳畔,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念念,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闻念轻轻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他赤/裸的肩头,白皙柔软的手指正好覆盖住他右肩的一颗痣。
她微微擡眼,迎上了双深邃如夜的眼眸。
她快要力竭。
忽然耳边传来阵噪音,仿佛一阵凉风拂过,带走了所有的梦幻和温暖。
闻念的眼睛猛然睁开,眼前是低矮的车顶。
她的心跳如鼓声般急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静谧,只有她一人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蕩。
闻念脑袋“咯嘣”一声连上信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个梦。
她梦见了什麽?
沈瑜川。
她和沈瑜川....
啊啊啊!!!
闻念把自己摔回床上,头卷进被子里,两条腿儿跟鱼尾巴似的来回蹬。
为什麽会这样。
她不理解,为什麽会做这样的梦!
不仅那麽真实,而且她在梦里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还十分享受。
完了。
以后怎麽面对他?
就在这时,敲门的“砰砰”声再次响起。
闻念吓得一激灵。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好疼,不是梦。
她打开床头灯,走下床,开门。
沈瑜川站在门外。
“我——”
眼前画面和梦中重叠,闻念倒抽一口凉气。
“啪。”
门被无情地关上。
房车外,有片落叶从枝头掉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沈瑜川脚边。
他没说完的话,随着切断的视线,全部消散在风里。
他不理解。
怎麽能气成这样?
房车内,闻念把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百遍,确认衣服完整,内/衣穿好,甚至把袜子都套上了。
深呼吸,冷静良久。
这才再次把门打开。
沈瑜川没在门口。
闻念视线稍偏,他正坐在房车窗户下的小凳子上。
沈瑜川本打算待一会儿就走,没想过她还会再出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闻念极其不自然的撇开眼,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不知道是刚才梦境的原因,还是她给自己捂得太严实,身体逐渐开始升温,浑身发烫。
闻念不着痕迹地把凳子挪远了点。
“大半夜的,你来干什麽?”
沈瑜川睡不着,想着过来看一眼。
如果她睡了,就明天再说,如果没睡,就今晚道歉。
过来后,她房车里的灯确实还开着,里面还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听起来像是在床上跳舞。
这才敲了门。
沈瑜川拿出手机,没说话,而是递给她一只耳机。
闻念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来。
耳机线在两人之间松松垮垮地垂着,长度刚好够用。
闻念看沈瑜川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耳机里开始缓缓播放歌曲。
乐曲空旷静谧,仿佛从遥远的夜空传来,带着宇宙的回声。
天空漆黑一片,却好像能看见无垠的银河交相辉映。
此刻宇宙的脉动和心跳连接,仿佛被温柔地包裹在造物者的怀抱中。
清风明月中,两人安静地听完了一首歌。
最后一个乐符息止。
闻念的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这是什麽意思?”她问。
沈瑜川把耳机收起来,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
“高一的时候,我爸妈离婚第三年,也是我爸脾气最暴躁易怒的时候。”
“我的手机被他摔坏了再买,买了又摔。后来我听当时的同桌说,学校附近电子城里的东西质量好,从五楼扔下去都不会坏,我就去买了个二手的MP3,专门用来听歌。”
微风带动树叶沙沙作响,闻念双手撑在膝盖上,听得很认真。
“当时里面的歌曲没删干净,只不过歌单列表里的歌名都是12345这种阿拉伯数字。”
“这首歌就是那个3。”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后,我从早晨起床开始单曲循环,一直到晚上睡着。每次和我爸吵完架、打完架,或者心情莫名烦躁、生气时,我都会听这首歌。”
“它仿佛成为了我的镇定剂。”
“到现在,这首歌的歌名我都不知道叫什麽,也没有刻意去找过。但每次换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首歌拷贝过来——”
“沈瑜川。”
闻念忽然打断他的话。
身体向前靠近,用视线描摹他此刻的表情。
她眼角微微下弯,声音很轻。
“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沈瑜川目光落在闻念身上。
夜色下,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映衬得她肤色如雪。
看着他的眼睛明亮澄澈,像是藏着一整片星空。
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嗯。”
他之前给师浩辰打电话寻求帮助。
师浩辰说,可以送花。
沈瑜川问,野花行不行,这露营的地方好像只允许他找到野花。
师浩辰严词否认了沈瑜川的想法,说这样只能火上浇油,但是送什麽花,他也不在知道,只是看电视上都这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