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福摇摇头,她被邀请吃饭的,还是得听从周迢的安排,“我好多了,放心。”
将马匹和马车停好后,周迢看向姚七福,发现她的脸色比在寺庙时,要难看上许多,便上前问道:“怎麽了这是?”
姚七福仍旧摇摇头,看了看公羊熹寞,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失落。
这一次,姚七福好像顿悟了什麽。
收回视线后,与周迢拉开了些距离,等公羊熹寞走进后,才对周迢说,“我没事。”
周迢自然是看出了她的行为,呵,这是在干什麽?避嫌吗?
心里再次浮起躁意,感觉姚七福就像是一块冰,捂不热。
既是如此,他周迢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于是,负气地走到前头,佯装不再在意。
公羊熹寞感受到周迢与姚七福之间气氛的变化,转头看向姚七福,却见她仍旧一脸的淡然。
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嘴角轻勾,“走吧。”
公羊熹寞也笑了笑回应她,与姚七福一起迈进铺子。
这间铺子,面积不大,装饰也不华丽,没有像其他酒楼那样布有假山水廊奢华的装饰,反而简简单单,只有桌子和椅子,却也有一份朴素之美。
所以,这里的顾客也很多,人人都在聊天吃饭,十分有烟火气息。
周迢打量一番,发现此处并未设有雅间,唤来小二,问有没有空置的偏僻角落。
原因无他,他只是知道姚七福喜欢安静,吃饭的时候肯定不喜欢被人围观。
小二闻言,便带领三人到二楼的靠窗处,这是个极佳的位置,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人流,以及不远处的杨柳河畔。
在回答小二需要点什麽菜前,周迢先看了眼姚七福,看她一直撇着头,看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任由安排的姿态。
心里冷哼一声,再次告诫自己不再看她,“你们有什麽想吃的吗?”
公羊熹寞摇摇头,看向周迢挂起一抹乖巧的笑,“你看着点就好。”
周迢点点头,用余光瞥向姚七福,就见她终于舍得摆正头,柔声说道:“我想要一份香辣脆皮鸡。”
原来她喜欢吃辣的,周迢默默点头记下。然后又点了几道比较清淡的菜,符合公羊熹寞的胃口。
公羊熹寞注意到他的体贴,不禁低头,眼底染上抹自嘲。
他总是这样,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又给她希望,让她産生她对于他而言是独特的错觉。
定下菜后,三人都没有再说话,周迢给她们两个倒了杯茶水,先给公羊熹寞,然后再盯着姚七福,将茶盏递到她面前。
姚七福没有擡头,十分谨慎地避开周迢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一边,没有动。
周迢见此举,眼底染上几分怒意,已经要与他避嫌至此了吗?
为何突然要这般避嫌?是因为那个送荷包的人吗?
想到此,周迢举起茶盏,用杯子微微遮挡住视线,看向姚七福侧过头的右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侵略性。
公羊熹寞黯然地举杯轻轻抿了抿,而后也撇过头,眼不见,心便就不烦了。
三人各怀着心思,幸好,这家店子上菜的速度很快。
有了菜,再尴尬的气氛也会缓解很多,在动筷前,姚七福看向二人,“我可以放一个泥塑在桌面上吗?”
公羊熹寞知道泥塑对姚七福的重要性,以为这是她的小习惯,自然没有异议。
剩下周迢,姚七福看向他,可周迢好像故意气她一样,撇着头看向窗外,连个余光都不给她。
姚七福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他,直接将虚珥从荷包里掏出来,轻柔地放在桌上。
因着香辣脆皮鸡是姚七福点的,所以上菜的时候,特意放在了她的跟前。所以虚珥离心心念念的香辣脆皮鸡很近很近。奈何乘放的碟子有些高,虚珥由此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看向姚七福。
姚七福看向对面好像都没有动筷意思的两人,清了清嗓,说道,“我有些饿了,可以开吃了吗?”
这其实有些不礼貌,尤其是在极为讲究礼仪的古人眼中。
好在,周迢和公羊熹寞都不是十分注重这一块的人,在听见她说饿了时,周迢转过头,与她对视上,挑挑眉,“那就吃吧。”
姚七福悄悄舒出一口气,夹了几块鸡,佯装吃了几口,其实根本没碰着,随即便放在了虚珥的旁边。
在她眼里,虚珥开心得手舞足蹈,可落在周迢眼中,就会发现一姚七福在对着一个泥塑憨笑。
虽然他承认,这个泥塑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墨绿色加琥珀色的异瞳,格外地吸睛。
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姚七福把吃的都放在她的手边吧,还对着她笑。
思来想去,周迢觉得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个泥塑与送她荷包的人是同一个。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心堵,姚七福怕不是真的找到了一个与她一样爱好泥塑,且极其会捏塑的人。
这是件开心的事吧?毕竟经过他的调查,梁伯一行人不知何缘故,早已离开了泥馆。眼下,泥馆只有她小女子一人。
有一个与她兴趣相投的人,多好啊,她身边有个男子,也能保证些她的安全。
嗯,是件好事。
只是,他不是很开心。
一顿饭,三人都食得索然无味。
姚七因为晕车,胃口不佳,一顿放下来,夹了大半的脆皮鸡都给了虚珥,自己只吃了一两块,饭也没吃几口。
公羊熹寞则是心里对周迢的感情,让她很是纠结。她想过放弃,但是周围的人都不允许她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