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就是这点不好,调动起灵力来,血都能倒流,五花八门的僞装应有尽有,主侦和侦员只能不断练手速。
配上童宛炼制的能破渡劫期修士防护的小针管,前任主侦、现任讼师动作特别熟练。
谢更阑怔怔然盯着食指上遗留的一滴血珠,没多久血珠咕噜滚落下来。
“别在意,这小针管撇除了所有杀伤力,才得以加强突破防备的能力,真当武器用,这个小东西都割不破你脖子。”陈喻解释。
谢更阑似乎还在发呆:“哦……”
陈喻又从腰带上解下蚕豆大小的木鸟,点了一下木鸟眼睛,蚕豆木鸟嘎达嘎达长大许多。陈喻把采到的血投入木鸟腰腹,又对木鸟道:“言前辈,烦请找邬宁查验一下,结果用木鸟传给我。”
说罢,木鸟扑棱棱飞走。
“当初救下邬宁,让我白捡了个便宜。”陈喻拍拍手,童宛雕鸟的能力差了点,还有木屑留在鸟身上,“邬宁医蛊双修,她查的速度绝对比你师尊还快。”
“会不会太麻烦?”
“你失忆的事或许和杀人案件有关,而你被虫咬的事又可能和失忆有关。为了查案,有什麽麻不麻烦的。”陈喻眺向柳青崖,“你有那功夫考虑麻不麻烦,不如想想,我要怎样才能不惊动柳青崖的人。”
蓦地,一股森寒。
谢更阑揽过陈喻的肩,往下一跃。
穿过巨树枝桠树叶时,谢更阑的声音擦过耳畔。
“有人来了。”
第 8 章
森冷的剑气削过头顶,谢更阑勾住枝桠倒挂而下,看不清面目的平沧剑拦住下一击。
“是你?”妃色衣袖垂落到陈喻脸上,冰冷的剑收了回去。
来人一把提起谢更阑、以及被谢更阑保护在怀里的陈喻,三人一起坐在较低的树枝上。
妃衣人重整衣饰,冷清清一张脸端庄大气,正是珠袖坊舒有月。
陈喻心里麻木,三百年前的金丹大比果然人才辈出。化神这种本该少之又少的生物,就你们这一辈搞批发呢?
“你在被追捕?”舒有月一句话道破谢更阑身份。
谢更阑单手捂好他不主动掀开就不会脱落的兜帽:“姑娘说的话,在下听不大懂。”
“你的剑再多加几层息灵符,我也认得出来。”舒有月轻叹,“谢更阑,你我交手几百年,谁都可以不认得你的剑,但我一定认得。”
谢更阑整个人绷得很紧,陈喻拍他:“你要不要先放了我?”
谢更阑赶快把被他箍得快断气的陈喻放开:“抱歉,一时心急。”
舒有月略微探出头:“这位是?”
陈喻标準商业笑脸:“明律宗陈喻,专攻契约律法,其他也做。可否与舒姑娘交换传讯灵力?以后有什麽律法上的需求可以找我。”
“原来是你……”舒有月有一瞬的恍惚,回过神后,爽快掏出传讯灵器,却被谢更阑挡住。
“此事与陈……”他纠结了一阵子,囫囵道,“与陈喻无关。”
舒有月皱眉:“我加他传讯信息,怎会和他无关?”
陈喻按住谢更阑肩膀支棱起来:“他说越狱这事儿。”
舒有月颔首,对谢更阑道:“我不觉得你是兇手,我找不到你杀人的理由。”
谢更阑拽住兜帽边缘,阴影把整张脸覆盖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说:“可杀人未必需要理由。”
他嗓音涩然。
陈喻接着盯柳青崖:“别人信你,你就少说两句吧。”他目光越过谢更阑,看向舒有月,“舒姑娘来此处,所为何事?”
“朋友叫我过来。”
“哦,柳青崖的?”
“正是。”
“舒姑娘怎会发现我们?”陈喻双目微眯,他自认收敛气息的能力不错,谢更阑又全身包裹在息灵符下,若不是特地寻他们……
却听舒有月道:“我眼睛很好。”
陈喻:“诶?”
“比起用剑,我更喜欢弓。我能看到很远的东西,也能看清很远的东西。你们躲在树叶堆里,我看得见。”
这姑娘可真适合临场部。要不是辞职几百年了,陈喻都想把舒有月拐回临场部去。
陈喻恢複面对客户时友善和气的模样:“舒姑娘莫要把我的话放心上,谢更阑还在通缉令上,我总要多留个心眼。”
舒有月颔首已示理解。
陈喻打蛇随棍上:“我看,舒姑娘也相信谢更阑,可否帮个忙?”
谢更阑拉扯陈喻一把。
陈喻猜都猜得到谢更阑要说什麽,无非不能把舒有月拉下水。
但不借用舒有月的能力,陈喻大概只能去柳青崖大门口宣传,询问他们弟子需不需要法律服务。
毕竟,用冷血一点的语言来讲,非自然原因死了人后,少不得一些“家事”纠纷。陈喻上赶着被“白嫖”,不见得没人心动想问两句。
不过,既然有舒有月,陈喻也不管谢更阑的想法。舒有月不拒绝,陈喻便直接道:“舒姑娘可否带我进柳青崖?我不搞小动作,就是去采集点门口的灵气痕迹。”
谢更阑这回语速很快:“不妥。”
舒有月道:“何处不妥?”
“在下被临场部追捕,不该害了舒师姐。”
“我带陈状进去,不是带你进去。陈状不在通缉令上,便不会害我。”
陈喻恨不得给舒有月鼓掌。
这姑娘长了张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无情道脸,没想到这般伶牙俐齿,要是能来兼职当讼师也好得很。
谢更阑还拽着陈喻胳膊,指尖用力一瞬,陈喻尚未感到被掐痛,那股力道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