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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沈贺文领秦羽织来到一个从未到过的偏僻饭店,那里有一处漂亮的舞池。

更深露浓,又独恋那一晌贪欢,这种地方再合适不过。

两人依偎着,摇曳着,舞池里的人很少,除却店家与经理,没人认出沈贺文。

经理见客人双双进来,礼貌地点点头,继续擦拭手中的酒杯。

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秦羽织却从不久前的惊喜中剥离出一丝怀疑和伤感,她想得又多了…

她知道沈贺文过去有过很多女人,不必问也一定是这样。

他的品味,他的耐心,他的浪漫,若即若离,必定是从许多段感情中历练而成。

而今夜他独寻了这处,究竟是不想被打扰,还是不想被有心人揪出:“沈贺文又换了新的金丝雀。”

穿着学生制服的金丝雀。

秦羽织摇的眩晕,微一偏头,倚在他的胸膛上,衣料冰冷。

不禁想,他回到家中会如何评价这场私会。

刺激?无聊?冒险?他还会不会来第二次?

他低下头:“在想什麽?”

“早知灯光这样昏黄,我该涂那只橘色的口红。”秦羽织淡淡地说。

浅淡的唇,素白的面,不施粉黛,恰露出女孩最柔软的底色,沈贺文有些出神,

“咔嚓。”

音乐声就像从酒水里流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软绵绵,轻飘飘。

而快门就是侵入者一脚踩碎酒杯,突兀地不合时宜。

聚光灯一闪。

头上顶着箱式相机的定然是记者了。

待男人讪笑着将头露出,他瘦小的身材与半秃的头顶也分毫毕现。

“沈先生,我们好久不见。”一说话,两颗门牙间露出巨大的缝隙,可眼睛,却似鹫鸟犀利。

沈贺文一言不发,凝他。男人道声“再会”,转身欲去,说时迟,沈贺文已一步迈到那人面前,捏住他的右肩将人送回座位。

秦羽织轻轻后退,作壁上观。

“我要你手中底片。”沈贺文开门见山。

那人将相机往怀中收了收,面不改色道:“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断不会交给你。”

“不交出谁也别想离开。”

“耗吗?沈先生您是名人,知道天一亮这里将有多少客人,多少双眼睛。”

沈贺文道:“那就要看是天先亮,还是我的警卫先到,我会补偿你。”

一手威逼利诱,抛得极秒。

男人有所犹豫:“其实您何必为难我们,绯闻对您来说,多一条不嫌多,传出去不过又是个香豔的故事,但我们却是需要糊口的。”

话已说到这份上,便知难两全。

沈贺文道:“如果有更具价值的信息值得取舍。”

“价值?”那人无所谓一笑,“看报的人谁会关注价值,图个乐子罢了。”

此话错不了,吃饭时看报,喝茶时看报,没见人正襟危坐,手拿笔墨地看报。

沈贺文自胸前口袋里取出名片:“沈氏将筹办南方会馆,选址已初有考量,想必你的同僚多番打探未果,若你有诚意,明天可来公司见我。”

沈贺文说完,记者双目放光,显然已将‘价值论’抛掷脑后:“专访?”

“专访。”

“大独家?”

“是。”

距离刚刚的不快,过去半个小时,记者这才伸出双手介绍自己:“鄙人徐风。”

沈贺文不为所动。

记者尴尬收回手,取走名片,交出相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宣告结束。

临近离开,徐风看秦羽织,好似恋恋不舍到手却丢的新闻头条,惋惜:“姑娘好福气,或许我们以后还会见到。”

秦羽织道:“最好不要。”

沈贺文脸色阴沉,是忍耐到了极点。那人倒也识趣,不废一句话,点点头离开。

社会就是如此,有些人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贪得无厌。

第二天,秦羽织即向纪雯打探徐风何许人也,没成想,纪雯说得头头是道:“徐风一届小记者,为博出头专去百乐门、大舞厅、豪华酒楼外盯梢,拍到名人豔照,必配一个夸张到当事人都觉匪夷所思的标题,题下再书上自己大写加粗的姓名,好让人记住,这麽多秘密,尽是他徐风不遗余力挖出。”

秦羽织惊:“这麽大胆,就不怕被报複?”

纪雯道:“除非将他打死扔进黄浦江,否则只会让他更有名。”

最终只能感慨世道如此,坏透了。

秦羽织不禁感慨,如不是沈贺文反应快,徐记早一阵风地离去,报纸任他书写,管他旁人信或不信,自有照片为证。

至于是“沈老板夜会学生女”,“沈先生另换新欢”,还是“沈贺文为博佳人笑,夜驰百里”等等,亦有春秋笔法。

那夜,沈贺文送秦羽织回校,车上气氛凝重,她觉着有必要问些什麽,只是不知从何处问。

沈贺文为什麽不对记者解释与自己的关系?还是说,对外承认二人的关系反倒比一则捕风捉影的新闻更令他尴尬?

沈贺文像什麽都发生过,一派云淡风轻。饶是如此,秦羽织越发回忆起记者的话:“一条绯闻而已,多一条不嫌多。”

他是太习以为常了,那些她未出现的夜晚,他身旁站得又是谁?

下车时,秦羽织不怎麽想说话,将肩上披着的他的外套褪下,放在车里,自顾自走进月色中。月亮皎皎的,为脚下的大理石镀上了一层傲气。

很久都没有听到发动车子的声音,良久良久,他道:“羽织。”

那一瞬间,秦羽织心中飘过许多可能,他会说些什麽,使她安心?可是没有,他只是道:“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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