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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于事无补

整个书院上空一时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被纪坤歧招手关上的门窗,赫然被王猛控制着打开,窗户边一下子长出一颗颗脑袋。

那些看热闹的书生,见先前还撒泼打滚的中年道人,一下子换了副天神模样,惊呼出声。丝毫不享受那些书生小年轻崇拜的目光,侧对着老爷的王猛将胸膛挺了挺,希望那双眼睛中的杀气减轻几分。

而在姜贤庄四人看来,那道士好生可怕,真真切切的八境修为,又有孩子气的心性,莫不是什么性情古怪,单凭喜好杀人作恶的魔道修士。

这下还真给王猛找回了场子,年纪最大,同样修为最高的姜贤庄先礼后兵,行过一个书生礼后,平静发问:“不知前辈来我逐鹿书院,所为何事。”

“当不得前辈,方才你们的五境门房,亲切称呼贫道为小伙子。”眼下王猛已经不在意是否得罪人了,必须狠狠得找回场子,所以话语颇为阴阳怪气。

目睹了心中敬佩的王道长,从地上撒泼打滚到如今展露出化神威势,利星汉悄悄拿怪异的目光看了师父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师父的显圣绝学果然深奥,看来王道长也只是略懂皮毛,怪不得那夜望春楼中,觉得王道长的请神上身,像是耍宝一样。”

与熊秋耳语几句后,贤人姜贤庄带着十足的歉意,朝着场中后脑负八卦,掌中有雷电的王猛恭手:

“前辈莫怪,许是真人神华过于内敛,返璞归真之下,熊老难以识别出,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消消气。不过这规矩一事,姜某私认为,逐鹿书院并无过错。”

不愧是书生,一番言语先是夸赞王猛修为高深,大隐隐于市的气质下,难以被门房察觉。而后又强调起规矩,不输书院脸面。

利星汉听得那位姜先生的话语,觉得好生厉害,牢牢地记下来。

王猛眉头一撇,还欲出言,被一声怒喝制止了。

“够了!”渡济先是吼了一声,然后脸色马上恢复平静,平淡地对道人说:“回来吧。”毕竟和王猛感情深厚,渡济也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恶言再去折其颜面。

不过悻悻然回到渡济身后的王猛,还是听到老爷轻声骂道:“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被骂的王猛喜笑颜开,这一主一仆其实同样亦师亦父,虽然渡济不曾教过王猛任何修行本事,但在王猛心中,老爷和师父朝暮道姑是他唯一的牵挂。眼下老爷还愿意骂他,说明事情就过去了。

接着渡济朝着那几位书院的君子贤人拱了拱手,“劳驾转告你们刘院长,就说故人来访。”

“可是院长年事已高,空口无凭,这位前辈如何让我等相信,你是院长故友。”

“哼,就他那个暴脾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老夫转头就走,到时候刘屹山拿他本命字砸诸位到土里,可就让老夫替几位不值当咯。”

这番对于刘院长的形容,一下子就说进了四人的心坎里。那前些日子因为非议南山书院李院长,才被收拾过的何书寒,不等另外三人,抱拳道:“请前辈稍等。”

见那白面书生朝着学堂后的小路提溜跑去,渡济回头朝利星汉等人挑了挑眉,意思是瞧瞧师父这手段,接着又瞪了眼王猛,颇有些其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

利星汉倒是一言不发,结果玉锦冷不丁得恭维了一句:“还得是老爷。”

说者无心,听者王猛,一下子委屈极了,自己又不知道那刘院长是什么性格,能记住书院这几位君子贤人的名字就不错了。更何况,就那死板的熊秋,难道自己装做与刘院长很熟的样子,他就能放行?

等待之余,渡济又小声地对弟子唠叨起来:“在这书院之中,不要怕事,若是有谁欺负你,哼哼。”

“尽管收拾过去,若是打不过,就找那个暴脾气刘屹山,他肯定会给你撑腰的。”

“跟着他多学多练,尽快提升修为,至于他讲的什么狗屁道理,你可以听过就忘。”

王猛与利星汉其实都不清楚渡济与这位成名已久的刘院长是何交情,少年甚至以前都没听师父提起过。

倒是圆脸道人,想起自己见过的老爷另一位故友,再联想到这位刘院长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身份,一下子明白过来,看向老爷的目光,更加崇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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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故人,要不就是你们都认识的那几位,要不就都埋土里去了,我倒要看看何书寒你小子说的这位故友,是何方神圣。”

未见其人,众人是先闻其声,听着那小径里远远传来老人中气十足的话语,姜贤庄三人心里咯噔一声。

利星汉倒不担心师父是在吹牛,不过听那位老人如武夫一般粗鄙的自称,心道这位刘院长果然脾气不好。

皮肤白皙的何书寒,推着老人来到院中,还不知道众人已经听到了那番不耐烦的牢骚。来到渡济近前的刘屹山,倒是语气客气许多。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除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外,其余地方都透露出腐朽的暮气,虽然易容与衣衫打理得一丝不苟,但利星汉还是有些难以将他,与先前那雷鸣般的嗓音联系起来。

坐在轮椅上打量一番渡济的刘屹山,客气地拱了拱手,“不知阁下何时与刘某有过一面之缘,还望老弟莫要怪罪,实在是老了,记性不好。”话语说完,刘屹山眼中已有冷意,摆明觉得渡济是来替自己后生套近乎之人。

但刘屹山这番“你谁啊?”的问话已是颇为照顾渡济,哪知渡济毫不领情。

“我姓江,二呆子,宣武十三年的时候,你和大莽子两人,在翰州城的听屐阁和人打过一架。”

听着渡济提起一桩少有人知的陈年旧事,还有那几十年都没有被人叫过的称呼,白发灰脸的老人眼神恍惚起来,再看面前这位比自己年纪小些的老弟,有些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小疯子?”刘屹山先是怔怔出言,随后清醒过来,“阁下说的听屐阁,是什么地方?”

哪知渡济一点不给他装傻的机会,“当初你带着大莽子去的时候,还说真是个好名字,听鞋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本就是押妓最刺激的时候。”

本来坐在轮椅上的刘屹山,蹭得一下站起身,却没能捂住渡济飞快的嘴。刘老悄悄在渡济耳边说道:“真的是你?小疯子你就不能给哥哥留几分脸面,堂堂书院院长,见到当朝圣上都不用行礼,你在一帮小辈面前说那些事干嘛。”

刘屹山耳边听到渡济同样悄悄话的回应:“槽点太多,原来你能站起来,还有你这不是又当又立,你们读书人真不要脸,若是大莽子就不会这样,肯定是哈哈哈大笑。”

“然后拍你后背拍到你吐血?”

刻薄地讽刺了那位大莽子一句,刘屹山坐回轮椅上,也不管身后诸多学生听到那件旧事是何反应,刘院长唏嘘不已,看着老友脸色复杂,好久才注意到故友身后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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