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外婆提起了我妈妈，那我们今天就来好好掰扯掰扯。”
乔安搬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当年，我爸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被人追债的风险，我妈跑来跪着求你帮忙，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乔家的事，跟你们林家没有半点关系。要不是舅舅还顾念着兄弟兄妹情谊，偷偷拿钱帮衬，别说我们家，就是你们现在，都得睡大街！”
如今林家所住的虽不是别墅，却也是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是她爹当年感激舅舅的雪中送炭，特意出全款买来赠与他的。
见林心柔似有话说，她挑眉一笑：“表姐也别忙着借舅舅邀功。这么多年，你们家吃的用的，表哥出国留学，甚至舅妈在唐氏轻松的高薪工作，哪一样不是我爸给的？”
“舅舅的恩情，乃至外婆对我妈的生育之恩，我们家早就已经还清了。”
“至于外婆你对我妈怎么样，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老太太让她一句句怼得一愣一愣，再想继续哭都哭不出来。
尤其最后一句，更让她当场变了脸。
林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林老太太也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在她的威压之下，乔安母亲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前世乔安年纪小，被他们几句话、几颗糖忽悠，就忘了小时候的一切，反过来帮他们蚕食乔家。
死过一回后，她反倒头脑清醒，好些事记得一清二楚。
“我爸妈事业刚起步那会儿，没时间照顾我，就暂时把我寄养在你们林家。也是给了大笔伙食费的，可你倒好，转头就把这钱拿来给你的乖孙子、亲孙女买好吃的、好穿的，却没让我吃过一顿饱饭。”
“还有我妈，哪次回娘家你给过她好脸色？不是呵斥就是打骂，还要逼她在大冬天给你们全家洗衣做饭！”
“就这你也好意思回回都提我妈？就不怕她半夜里回来找你，把你这把老骨头拖下去给她作伴？”
最后一句，乔安说的阴恻恻。
林老太太顿时吓得一哆嗦，脸都白了。
乔安嗤笑：“你真以为这些年我爸帮衬你们家，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错了，只是我妈的话，我爸只会恨不得和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真正该感谢的，是养了个好儿子，嫁了个好丈夫。所以舅妈，这么想勾引我爸，就不怕我舅舅上来掐死你？”
一个寡妇，看上谁都行，却偏要勾引有妇之夫，还是丈夫的兄弟，传出去都没脸。
林老太太一愣：“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毕贞玲。
难道她讨好乔振国，不是为了给这个家多捞点好处？
毕贞玲慌了，恼羞成怒：“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你爸了？！”
“什么时候你心里没数？”乔安语气凉凉，“心思都用在勾引上了，脑子进水泥了是吧？非要我说明白，你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
“我没有！”毕贞玲面红耳赤，尖声反驳。
她想一回事，被人毫不留情地当众拆穿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林老太太就巴不得她为她儿子守寡，要是知道她有这种心思，她别想拿到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那个死鬼，竟然在房产证上写的是老太婆的名字！
乔安也懒得争辩，耸耸肩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我相信外婆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一定自有分辨的，哦？”
便见老太太阴嗖嗖地剜了眼毕贞玲。
那目光，狠毒地像要活剥了她。
毕贞玲心虚地避开。
乔安看在眼里，冷笑连连。
一家子吸血鬼，前世可真团结。
帮着林心柔和霍霆川弄死她爹，头七没过就迫不及待地搬进她家。
并利用她赶走祁书兰母子，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
这一世，她要亲眼看看。
她们，会怎么狗咬狗！
敛起眼底刻骨的恨意，乔安抬眸，微微一笑：“好了外婆，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直接说说林心柔道歉的事吧。”
林心柔一听，连忙看向老太太。
尽管乔安之前说的是事实，老太太在得知她被赶出乔家，甚至被殴打时，都只叫她先忍一忍。
但这种时候，她也不得不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老太太身上。
好在老太太还是心疼孙女儿的，尤其乔安一点面子不给她留，完全没把她这个外婆放在眼里。
她要低头，就好像她一个长辈还怕了这区区晚辈，岂不更丢人？
念及此，老太太冷哼一声，架子依旧端得足足的：“我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你和唐家的恩怨自己解决，要心柔道歉，没门！”
乔安一点不意外。
她好整以暇地笑：“既然如此，那外婆就做个选择吧。”
“什么选择？”
“这个月的赡养费和林心柔不用道歉，你选一个。”
乔安话一出口，林心柔瞪大了眼睛，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
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不用想也能猜到她会选什么。
果然，老太太犹豫了。
林心柔连忙带着哭腔喊：“奶奶，心柔是您看着长大的呀，您不能见死不救。”
“什么死不死？小姑娘家家的，哪有那么严重……”林老太太皱眉。
林心柔攥紧拳头，眼神决绝：“如果要我当众下跪，我宁愿去死！”
毕贞玲跟着说道：“妈您想想，心柔要真的当众下跪了，那丢的不也是咱林家的脸面？”
这话又立马让老太太心里的天平朝林心柔倾斜。
林家的脸面，她还是很看重的。
“外婆可要想好了。”乔安幽幽笑道，“表哥独自一人在外留学，开销挺大的吧？”
林老太太顿然醒神。
是，她最心爱的大孙子，林家唯一的香火独苗。
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他！
林心柔快气死了，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乔安那张嘴。
她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太跟前，攥着她的手臂哭道：“奶奶，奶奶我求你，救救心柔吧……”
见状，老太太又心软了。
突然，她抬头怒声质问：“凭什么要我选？这两样都是我应得的，是你们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