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快看,那个人是不是二公子啊?”霍青峰抬手往对面人群中一指。
张思宇一听“二公子”三个字心中“咯噔”了一下,顺着霍青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要转身离去,侧脸与张思正十分相似,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
张思宇眼见那人便要离去,手忙脚乱的分开重重人群,他死死盯住那人背影,唯恐一眨眼就跟丢了,穿透人群,张思宇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颤声叫道:“老二!”
年轻人缓缓转过身子,眉宇英毅,只是多了几分冷淡,那样貌几乎与多年前一般无二,正是张思正。
张思宇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了数次,由疑惑变为惊诧,跟着变为不可思议,最后又转为喜悦,说道:“老二,真的是你!”一把将张思正拥入怀中,“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张思正神情平淡,脸上并未出现应有的喜悦或诧异。
“老二,跟我回去!”张思宇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拉起思正转身就走。
哪知张思正纹丝不动,张思宇脸上挂着笑不明就里回转身问道:“老二,你怎么了?”
张思正面无表情,开口说道:“父亲死了,你做了掌门?”
张思宇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是!不过现在既然找到了你,我可以把……”
“你才是掌门!”张思宇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张思正给呛住了,“你是爹指定的人选。”
张思正颖慧超绝,资质胜强哥哥十倍,只因他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后来又经江湖奇人泥菩萨看相,写下“天魔弑母,修罗三屠!”八字批言,父亲张天浩心中忌惮,这便绝了让他习武的念头。在华山他是一个异类,到江湖他是一个灾星。但他性子桀骜,一直想要在江湖中正名而不可得。如今见到华山派被人侮辱至此,越发的心如死灰。
张思正目光虚视着场上正自拼斗的拓拔长生、贾不假林云飞三人,又看了看追上前来的李长贵、王长富、霍青峰和赵大鹏,最后又把目光放在张思宇脸上,冷冷的说道:“你这个掌门做得好啊!”说罢,转身就走。
“二弟,你跟我回家!”张思宇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张思正并不回头,用手缓缓掰开哥哥死命拉自己的手指,“我没有家!”
张思宇等人均未料到张思正如此绝决,还要上前去劝阻,忽然众人眼前一花,前面就多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怪异的人。
众人看不出这人的年龄和相貌,只因他身穿黑色斗篷,大大的帽子遮挡住大半个脸,只能看出一点鹰钩鼻和尖下巴。
几人只看了这怪人一眼,身上就不由自主的汗毛倒竖。
张思宇眼见弟弟走远,也顾不得许多,说一声“劳驾借过”,伙同其余四人就要闯过去。
正要绕过这个怪人,众人只觉得好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又好像是被一股力道推了一下,登时跌倒在地。
张思宇心急如焚,爬着往前走,嘴中叫道:“思正,快跟我回家!”
却听这怪人说道:“公子说他没有家。”
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道将张思宇死死的按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怪人转身远去,张思宇望着弟弟渐行渐远的身影,逐渐被怪人挡住,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惧,口中嗬嗬作声:“思正,跟哥回去,快跟哥回去!”目眦欲裂,却始终动弹不得。
直至那怪人走得远了,那股力道这才消散,李长贵等人连忙起身把张思宇也扶起。
“掌门,二公子走远了。”李长贵望着那怪人离去的方向,心头惊悸兀自未平。“不过他既然也到了神兵府,就还有再见的机会。”
“对,总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其余人齐声宽慰张思宇。
那边场上交手的三个人,此时激斗正酣,贾不假一边出手一边骂道:“拓拔,你有本事尽管施展出来,我们哥俩奉陪到底,累不好你这老小子,我随你姓!”
拓拔长生双战贾不假与林云飞,非但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只是贾不假时不时的言语挑衅,聒噪得很,恨不能一巴掌把他脑袋拍碎,这才解恨。
拓拔长生手脚长大,武功也是大开大合,施展开来虎虎生风,气势夺人。贾不假师承山东何通何老爷子,武艺以拳脚见长,虽不曾学得独门绝学“封喉指”,但其所学驳杂却皆能得其奥义,堪为大家典范。是以即便对手是武林巨匠也能从容应对。
林云飞内功修为浑厚无匹,加之所用的“玄虚绵掌”虚实结合,威力不容小觑。平心而论,若与拓拔单打独斗恐非其敌手,但是跟贾不假两个联手抗衡他,百八十回合绝无落败可能。更何况,林云飞与贾不假联手可不是头一次了。
拓拔长生自己心里也明白,心中暗暗盘算,与其让他二人联手跟自己耗着,莫不如先解决一个。他主意打定了,虚晃了一掌逼退林云飞,跟着双掌就奔贾不假而来。
贾不假人虽然干瘦了些,但是膂力惊人,见拓拔长生拍双掌过来毫无惧色,奋起双掌就迎了上去。
“啪”的一声,拓拔长生将贾不假向后推开两步远,还要向后推时,林云飞一掌抵在贾不假身后,双方正要比拼内力的紧要关头,半空中突然一声断喝,“住手!”
跟着飞身过来一个人,双手抓住拓拔长生与贾不假的胳膊,猛地向外一振,二人登时分开。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神兵府都堂主郭名奇。
郭名奇一抱拳,说道:“诸位都是我神兵府的贵客,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何必在此大动干戈呢。饶郭某一分薄面,都暂且罢斗吧。”
东道主发话了,谁也不敢不给面子。拓拔长生“哼”了一声,看向别处。贾不假嘿然说道:“我无所谓,只要他老实了,我怎么着都行。”
“姓贾的咱们走着瞧,天儿,你还不走吗?”拓拔长生对向天说道。
向天原以为师父替他出头,打死打残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家伙,自己好抱得美人归,谁承想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不觉悻悻而去。
贾不假见向天打自己身边走过,忽然计上心来,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向公子,你往哪里走。”伸手就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东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