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兄,详细说说。”
曲胜见钟明这副表情,也知道计划可能出变数了。
“曲将军,你是知道这金国是背靠宗门的。”
“这个我知道。”
“这金国背靠的宗门叫清松院,之前安城的那队青衣甲胄,就是清松院的外院弟子。”
“这个我之前查到了,但只能查到这支部队的存在,但查不到这支部队的跟脚。”
“而这次到金王都的,很有可能不是外院弟子,而是真正的清松院弟子。”
“外院?清松院?”
钟明的这些话,曲胜听懂了,但又没有完全听懂。
“简单来说,清松院的任何外院弟子,本质上都不算清松院的弟子,充其量就是打手,他们不足为虑。”
“但是如果是清松院真正的弟子来了,这就说不准了,就由我的宗门来说,我们外殿弟子的实力肯定不如我。”
“但要是内殿弟子,就不知道了,我在内殿见过实力略逊现在的我的,也见过实力在我看来深不可测的。”
“若是他们这里来的内院弟子我们打得过还好说,若是来的是那些我们远不是对手的……”
钟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他们打不过,那就只能袖手旁观。
“钟兄,事情还没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们不会派那么强的弟子来。”
曲胜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
那四个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掐断庆国近乎所有的消息渠道。
这种效率手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不强,而他们越强,战局就越容易出现自己无法掌控的变数。
“把他们拖下去,让将士们抓紧控制全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在天黑之前,我要整座钦州城尽在掌控。”
曲胜疲惫的挥了挥手,满脸愁容的坐着,寂静的大堂几乎听得到几人的呼吸声。
“南北两边撑不了多久,特别是南边,只有二十万大军,而庆国那边最少四十万,能拖住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北边步兵战场,地势多山,易守难攻,若是金国心狠,直接撤回北边守军,回京支援。”
“又或者是半路堵截,我们这支大军能不能到金王都都难说,而且那州牧的话不能全信。”
“据他所说,金国西部军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们如今对金王都一无所知,全凭他一张嘴。”
“而且我们出兵至今,主动全在我们,金国一次主动出击都没有,我们一路攻城拔寨,他们就连一次像样的防御都没有。”
“顺利,太顺利了,顺利到我有些怕。”
曲胜将手掌覆在脸上,他的压力太大了,他的一句话就有能影响数十万人,他的一个决策失误,庆国几代人的努力就付之东流。
战局变幻莫测,而如今自己这边又如同被刺瞎双眼,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搞不好就在哪撞死了。
“西部军还没到金王都,四个清松院的弟子出现在王都清扫奸细,金王都只有二十万花架子禁卫。”
“切断我们所有消息,再通过他们的人把他们想告诉我们的消息,传递给我们,指引着我们朝火坑里跳。”
“金人不是没有可能让我们从州牧口中得到他们想让我得到的消息,然后再潜移默化的影响我的决策,从而干扰我们的计划。”
“现在我们从州牧口中得到消息,王都现在虚弱至极,西部军没到,只有二十万花架子禁卫,我们现在一头扎进去,说不定就能一举攻破王都。”
“但……”
曲胜很纠结,他的战争直觉告诉他,王都有一个大口袋,等着他往袋子里跳,然后被打包带走。
“不能,不能去金王都!”
这句话几乎是从曲胜的牙缝里挤出来。
“报——”
“禀将军,后方传来消息,吕光城被破,守军尽皆战死。”
“报——”
“禀将军,后方传来消息,陆河城被破,守军将领全部殉国!”
“报——”
……
突然传来的消息,宛如千斤重鼎一般,让大堂内的氛围更加沉重。
“吕光城,陆河城,是我们粮草来源的主要城池,而且我们若是撤军,也必须要经过这两座城池”
“金国这是想要截断我们的后路,逼迫着我们选择,现在我们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将面临着金军前后夹击!”
还没等曲胜的话说完,大堂外又是一声大喊传来。
“报——”
“南方消息,罗门关大捷!”
这是一个喜报,但是它却没有给大堂内带来任何喜悦的气息,反而还有一种雪上加霜的感觉。
“金国没有放弃南边,他放弃了北边,罗门关大多是金国的骑兵,骑兵的机动性,能更快的赶到我们所在的战场。”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曲胜看向下方禀报的士兵问道。
“禀将军,这是一个月之前的消息。”
“一个月之前?那我什么我现在才知道!”
曲胜大怒,手掌重重的拍在案台上。
“将……将军,您推进太快,小的跟不上……”
“算了,下去吧。”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让人应接不暇。
“粮道八成就是被南边的金军截断的,金军的骑兵很快,很强,当年他们就是凭着骑兵一路冲杀,闯进我庆王都。”
“钟兄,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也让我休息一下,让我缓缓。”
曲胜扶着额头,对着钟明挥了挥手。
……
“大哥,事情似乎变得很严重啊?”
李庆戈说道,他说着很严重,不过看他样子,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钟兄,这凡俗的战争好复杂啊,看曲将军的样子,他好像很愁啊。”
常风与也是和李庆戈一般的语气,似乎都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唉……听曲将军的话,似乎确实挺严重的,前路迷雾重重,后路被人截断,往前不是,往后不行,是个人都会纠结。”
“就是不知道曲将军会如何破局了。”钟明思索了片刻,说道。
“还是大哥看的透彻,不像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曲将军在愁个什么。”
“就是就是,钟兄英明!”
“咳咳,我英明,你们两个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大哥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钟兄……钟兄……”
“算了算了,实在想不到词就别硬夸了。”
时间在扯皮中,很快过去。
天色渐暗,曲胜的传令兵找到了钟明三人,让他们三人去州牧府,说曲胜有事找他们。
州牧府大堂内,曲胜还是如同钟明三人离开时,一般姿势,好像动都没动一下。
“钟兄,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们兄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