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加，顺口笑说：“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家，你给我炒了碗面加饭。”

“……”

“当时我就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好?玩。”

因?为这个姑娘，他第一次萌生了要结束放纵、从浑浑噩噩自暴自弃的生活里走出?来的念头。

如?果不是为了足以与她相配，他怎么可能留在香港几年不回来。

在沈珈述看来，年少?的钟听身上，同时具有兔子和砗磲的特性。

她美丽柔软，又坚硬不屈、刀枪不入。

她试图主宰自己的小世界，不被任何曲折打倒。

因?而，在沈腾飞质疑他、白珠秀蔑视他的时候，沈珈述这样的傲气骄矜性格，才会人生第一次陷入犹豫和不自信当中。

若非如?此，就算薛斐斐再强硬，也阻挡不了他回来的决心。

现在看来好?像还不晚。

这还得多谢相燃刚刚点破钟听的想法，给了他立刻挽回的念头。

要不然，来江城之前，他原本还打算再循序渐进一阵呢。

“……这几年，我没有交过女朋友。”

沈珈述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先是在医院躺了小半年，又去?复读了一年高三。豆芽菜，现在你是学姐了。”

钟听张了张嘴。

恰好?，服务员端了两?个蒸屉上来。

沈珈述掀开?盖，给钟听夹了个小笼包。

复而，他放下筷子，继续将?独自走过的时光娓娓道来：“后面两?年都在上学。早先就想回来，又担心回来了就不想回去?了，只能忍着?。”

“……”

“下个学期，我申请了交换生的名额，会到海市交换四?个月。没想到你会考到江大来。”

无论何时，无论在说什么话题，沈珈述身上总有一种松弛与懒散兼具的散漫气质。

好?像永远不急不缓，尽在掌握一样。

他甚至还记得给钟听的碟子里加了点醋，让她能蘸小笼包。

“……如?果你的面前有一扇上锁的门，只要愿意耐心地敲上一千次，那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

“钟听，当年，我说想亲你是开?玩笑，其实不是玩笑。”

他抬起手，熟练地比出?了一句手语。

那是那个夏夜的雨里，钟听比过的那一句。

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句手语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钟听。”

他喊她一声，又继续比划。

[从此以后，我能看懂你的意思了。]

[所以，你还能继续喜欢我吗？]

“……”

狭小嘈杂的店面，空调开?得很冷，吹得人浑身发凉，丝毫感受不到室外属于夏天的闷热感。

钟听盯着?沈珈述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今晚第二次红了眼眶。

第57章 57

沈珈述也又一次屈身, 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滴。

“……哭什么。”

半是叹息半是无奈的语气，听得人耳尖泛红。

钟听动了动嘴唇，想去拿手机, 又想到了沈珈述说的话, 犹犹豫豫地比划了一句手语。

[这个玩笑不好笑。]

只是, 她第一个动作才出来, 沈珈述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如果?是拒绝的话，我不想看。”

钟听：“……”

对于?口?不能言的哑巴来说，只要对方闭上?眼, 这场交流就会被迫中止。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她气呼呼地?鼓了下脸。

很快，沈珈述继续道：“……如果?是答应的话，就碰一下我的手。”

说着, 他一只手挡着眼睛，将另一只空着的手放到桌上?, 手掌向上?摊开?。

“……”

闻言，钟听再次抿起唇，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事实上?，从昨天下午得知沈珈述回来，到今天相燃和董西?发生争执、沈珈述突如其来的表白，前前后后，拢共不过短短30个小时。

而?就是这段时间里?，却发生了那?么那?么多事，叫人目不暇接。

钟听从小就明白, 自己不是一个脑筋灵活的人, 悟性也不够。

再加上?先天的缺陷，白珠秀又强势, 使得她做什么都有些束手束脚，心思敏感偏又患得患失，显得十分不讨喜。

或许，也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才能让她以年为单位，进行漫长的、无法言说的暗恋。

现在，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少年，他说希望她继续喜欢他。

这好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惊雷，在头顶炸开?。

刹那?间，只会令人茫然无措。

个中深意，以钟听此刻的心情，总觉得似乎难以参悟。

她迟疑地?注视着面前的沈珈述。

就在刚刚，服务员又端上?来两碗小馄饨，放在两人前面，正在热气腾腾地?冒着烟。

烟雾氤氲缭绕，使得沈珈述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好像只是脑海中的幻境。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钟听心里?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