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刚过半,三十二强的比赛已经结束,十六强名单已经出炉。
当江善看到公布出来的对战名单是,很是意外的哟了一声。
坐在身边的方世玉一拍大腿,低声道:“好!”
只见那名单上,江善与秦士仁的名字分别在头尾两端。
也就是说只要二人一路赢下去,就能在决赛上相见。
怪不得方世玉会有这种动静。
江善轻笑一声调侃道:“二哥,明明是我们参加这个比赛,你却比我们还要紧张万分?”
听到江善的调侃,方世玉摸了摸脑袋脸上浮现笑意:“你们能赢,我就骄傲。”
二人笑了几声,这时候坐在方世玉前面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头也不回的说道:“赢?那秦家公子如此厉害,你们拿什么赢?而且最末尾还有那江家的小少爷,你们的兄弟拿什么赢?”
最近因为江善的表现比较出色,因此江陵城中便有不少人开始打探江善的消息。
当得知江善竟然是江家那个庶子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
江家在江陵城几乎没有黑点,如果有,也就是江善这个被人戏称为废物的庶子。
可是现在知道打进三十六强的江善就是那江家的庶子,如何不让众人感到惊讶。
方世玉没有与之争论,而是凑上前说:“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我兄弟进了决赛,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如果我的兄弟没进,那我就给你五百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前面那人听了后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转过头,当看到方世玉的时候那人微微一愣,接着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方胖子,怎么?银子多,扎手?”
方世玉微眯眼睛笑着说:“你赌还是不赌?”
“当然赌。”那人一口答应。
方世玉立即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这么说定了。”
那人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方世玉会这么痛快,可是当他看清楚坐在方世玉身边的人时,脸色以及垮了下来。
“江善?”
见那人叫自己的名字,江善友好的点点头。
“他娘的,方胖子,你给老子挖坑?!”那人瞬间反应过来,当场准备发火。
可是在看见方世玉把手搭在江善的肩膀上时,立即偃旗息鼓没了声音。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世玉重复道。
这时候,天空中的水墨也显现出了秦士仁的名字。
秦士仁依旧是慢步走下凉亭,步伐稳健。
而秦士仁的对手,也是从凉亭上走了下去,不过并不是同一边。
“三弟你发现没?”方世玉挤眉弄眼的看着江善问道。
江善愣了愣随后反问:“发现什么?”
“你看看这剩下十六强的人,他们都姓什么。”方世玉朝着那挂着名字的板子努了努嘴。
江善顺着看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可是当江善的余光扫过凉亭的时候,顿时就看出来了。
“这还留下来的人,都是江陵城中各个家族中的子弟?”江善低声问道。
方世玉点点头说:“每年几乎都是这样。”
“因为那些普通人家资源有限么?”江善又问。
方世玉竖起大拇指说:“三弟慧眼,就是因为普通人家的资源有限,所以才会止步于此。武者一途,坎坷多艰,一个平凡人家想养起来一个武者,一年的花费是二百两。二百两,多少个普通家庭一年能挣到二百两的?至于说蕴养浩然气之类,书籍竹简等等都被放在了各个家族的书库之中,学堂里学到的知识极为粗浅,别说浩然气了,想中举都难。”
方世玉说出一大串话,无不道出寻常人家的艰辛。
同时江善也有些稍稍感慨,没想到这普通家庭每一年的陪跑之人这么多。
接着方世玉指向观看区的对面,那里坐着一群身穿长袍,服饰样式各不相同的人。
当江善看到那些人的时候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两天他好像没见过这么一群人。
恰在此时,方世玉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就这帮人,就是外面那些世间江湖里各地宗门的代表。”
“哦?就是他们?”江善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接着问道:“他们怎么坐在那里?”
“那不然还想坐哪?有位置给他们坐,都算柳太守开明了。”方世玉似乎对这群人有点意见,语言之中带着一丝刻薄。
那边坐着的一位面容有些阴鸷的老人突然朝着方世玉瞪了一眼,方世玉丝毫不怕,与那老人互相瞪着。
江善正想问方世玉与那老人是否有什么过节的时候,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只见站在原地的秦士仁神色严肃的拔出腰间的软剑,脚下生风率先向对面那人跑去。
站在秦士仁对面的是一个面容俊秀,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年轻人看着朝自己跑来的秦士仁不慌不忙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
当江善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疑惑不已,因为那是一把剪子。
“这彭家够舍得啊,裁云剪居然都舍得给这彭二郎用。”方世玉看到那把剪子喃喃低语。
江善把手搭在方世玉的肩上问:“裁云剪是个什么玩意?”
“据说,境界够高的话,能够一剪刀,把云朵剪成极其平整的两半。”方世玉像模像样的讲解着。
与此同时,秦士仁已经提着软剑来到了彭二郎身前。
叮!软剑甩出,被彭二郎手中的裁云剪挡住。秦士仁没有感到意外,手腕翻转,软剑随之舞动。
只见那把软剑握在秦士仁的手上,扭动的样子就如同青楼里娼妓们跳着舞一般。
观看区的观众们见此不由感慨道:“秦公子的剑术又精进了几分。”
“是啊,真的可谓是剑道天才。”
“可惜了,使的是一手女人剑。”
擂台上,秦士仁脚下踩着熟悉的步法,与彭二郎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的身上竟然没有一点伤痕。
彭二郎面色平淡,单手拿着裁云剪说:“秦兄,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决出胜负,一招定胜负吧。”
秦士仁点头答应。
“断云。”彭家二郎运转内力,手中的裁云剪竟然传来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意。
让人不禁疑问,这究竟是一把剪子,还是一把剑?
秦士仁同时运转内力,手中软剑清吟作响,挥动软剑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软剑上传来。
“泰山。”秦士仁淡淡吐出两个字,随后提起软剑朝着彭家二郎攻去。
那彭家二郎也不示弱,举起剪子迎了上去。
一道剑意从秦士仁的身上生出,竟然并不感觉多么杀气腾腾,而是一种如沐春风般很温和的感觉。
两道绚丽的气体自场上生出,然后碰撞在一起,炸出非常夺目的火光。
这也是这次家族大比最为壮丽的一战。
待众人看清擂台上的一切之后,发现秦士仁与彭家二郎相背站在地上,接着彭家二郎苦涩的笑了笑举起手,示意放弃。
“有君子之战,当如此情此景。”方世玉不由感慨。
因为不论是秦士仁还是彭二郎,身上皆没有任何的伤口。
而那凉亭内,来自皇城司的密使长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这位密使长身边的就是那位敬天司的刻录师。
那位刻录师笑着顺着胡须说:“怎么?皇城司看上那个使软剑的小子了?”
密使长听后嘁了一声,似乎对秦士仁很不屑。
“哦?莫非是那位拿着剪刀的小子?今年皇城司这是有所变动?”刻录师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彭家二郎问道。
密使长瞥了一眼那位彭家二郎,随后转过头看向刻录师说:“敬天司的阵法师都是这般嘴碎?”
这刻录师没有生气,反而继续顺着长须笑道:“人太少,平日里自然喜欢多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