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进庞驹的营帐,江善就听见那营帐里传来愤怒的责骂声。
“谁让你私自与铁骨堂那群人打赌的?!”
“他铁骨堂欺负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跟他们打赌?”
“南宫易那家伙就等着你上钩,你倒好,你还真如他所愿,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材儿子!”
“爹!你在家里不是这么说的!”
那里面的责骂声与争吵声,江善一听就听出来了,那就是在江陵城里家族比试中,庞驹与他父亲的声音。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庞驹气呼呼的走出营帐,当他看到江善的时候一愣,然后拉着江善就往外走。
“诶,庞教头,我是来报道的。”江善跟在庞驹身边说道。
庞驹立即停下身子,转头看着江善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破梦堂的人,我那日在江陵城看你杀意凶悍,是个毒丈夫,敢不敢跟我去砍个人?”
“这算是投名状么?”江善挠了挠脸问道。
庞驹郑重的点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
接着庞驹就把江善从这片营帐拉到了远处另一片营帐,那营帐外的校场站着许多身着玄甲的将士,但是江善发现那些人纷纷以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与庞驹。
从那片营帐里走出来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明明长着一副清秀的模样,但那八字胡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庞驹指着那八字胡年轻人道:“南宫易,那个赌约也不用实行了,今天我带了个兄弟来,我们兄弟二人今日来会会你的三刀阵,若被破阵,那你就得在我破梦堂前狗叫三声!”
南宫易摸了摸八字胡微眯着眼睛看着江善:“这位不是我铁甲营中人吧?庞教头拉个外人来是何用意?”
“这兄弟是我去年征到的,你就说你敢不敢让我们会会?”庞驹不耐烦的问。
南宫易听后笑了笑,又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正要说话,哪知道庞驹大手一挥带着不屑的表情:“你少摸你那粘上去的八字胡,谁不知道那是从什么地方拔下来的?”
这话一出,一旁站着的玄甲将士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铁骨堂的教头南宫易脸上的胡子是假的,这件事铁甲营里所有人都知道,而那胡子是哪来的大家更是知道了,这其中却有一段让人难以相信的故事。
果然,南宫易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愠怒之色,他指着庞驹道:“庞家的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来人!三刀阵伺候!”
“哈哈哈!假毛南宫易,尽管来招呼!”庞驹大笑一声右手成拳左手成爪,做出迎敌的架势。
江善一看这不对啊,怎么这家伙空着手。
“庞教头,需要拔刀么?”江善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庞驹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结阵的玄甲士兵说:“废话,你没看他们也没使用武器么?我只是想测测你有没有入我破梦堂的潜力,现在已经测出来了,等下打起来了你赶紧往外跑去我爹那求援。”
“这是为什么?”江善不解的问道。
庞驹皱着眉反问:“这么多人,你我二人不动用灵气的情况下,能打得赢么?”
听庞驹这么说倒还真有点道理,这时候随着人堆外南宫易一声令下,四周的玄甲士兵怒喝一声纷纷涌了上来。
“快跑!”庞驹大声喊道。
江善见状立即往人堆外跑去,这些玄甲士兵的眼里只有庞驹,根本就不把江善放在眼里。
站在三刀阵外还有不少人,那些人看到江善灰头土脸的跑出人群之后纷纷大笑:“这就是庞教头出去征的人,哈哈哈哈。”
人堆里的庞驹刚要还嘴,就被一个拳头重重的打在脸上。
烟尘四起,庞驹一直在挨揍,这些人下手不轻也不算重,至少不会打要害,不过就算这样庞驹脸上也是青一片紫一片。
“冲啊!!!快去救助少教头!!”
远处,响起一阵又一阵冲天嘹亮的吼声。
破梦堂的人赤手空拳往这边跑,围在庞驹身边的人堆见状没有害怕,立即迎了上去。
“回来!回来!”江善旁边有个中年人正在急赤白脸的大声吼着。
这个中年人就是庞驹的父亲,庞令。
乱了,整个校场乱成了一锅粥,尘土飞扬,哀嚎四起。
庞令来到南宫易面前说:“南宫易!快让他们停下来!”
“庞叔伯,你看这些人停得下来么?”南宫易朝着校场里努了努嘴。
正当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东钻西窜的跑出了人群,正是刚刚那被围殴的庞驹。
庞驹现在的样子真是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不为过,他来到庞令身前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容说:“爹,怎么样?”
“你...”庞令指着自家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庞教头,你这可是抱头鼠窜的从三刀阵里逃了出来,这赌约怎么算?”南宫易冷笑一声问道。
庞驹大手一挥:“汪汪汪。”
这三声狗叫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因为一边有不断的哀嚎声以及叫骂声,反倒还传不出多远的距离。
“你套路我?!”南宫易当即反应过来,指着庞驹的鼻子就要骂人。
庞驹眉头一皱脸色不悦的说:“怎么算套路?输了狗叫三声,我输了,我履行承诺。”
“但是之前那个赌约的赌注...好,很好,庞教头成长了。”南宫易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脸色阴晴转变得极快。
庞驹笑着说:“南宫易你真以为我蠢么?那千斤灵石肯定是要输给你的,现在我三声狗叫换来必输的千斤灵石,不论怎么算我都赚了啊,你说呢?杂毛?”
“欺人太甚!”南宫易听到最后那杂毛二字,气得冲冠眦裂,愤怒的瞪着庞驹。
哪知道庞驹一拳头打在南宫易的脸上,二人瞬间撕打在了一块。
“教头,这...”江善看着眼前这个场面有些无语。
本来以为铁甲营是个很严肃,将生死置之度外,拼命训练的地方,谁知道自己第一天来就看见这种闹剧。
江善不禁在心里怀疑,来铁甲营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一边的庞令沉吟一声,然后居然直接转头离开了。
“教头,诶,教头。”江善冲着庞令喊道。
庞令头也不回的举起手摆了摆:“别喊别喊,我没来过。”
傻傻站在原地,眼前乱成一团,江善越来越怀疑自己可能来错地方了。
这时校场外响起一个人愤怒的吼声:“停手!”
江善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鬓发苍白,长须如雪,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的老人在校场外。
乱作一团的众人立即停下手,不过在一边还有两个人在互相掐着。
说实话这种场面很搞笑,两个大老爷们,打着打着变成了抓头发和咬人。庞驹抓着南宫易的头发,南宫易咬着庞驹的腿。
老人看见后暴跳如雷,走上去一人一脚把那两人踹得飞出十几米远。
“两个分堂的教头不带着手底下的人训练,居然带着人打架,还跟个娘们似的!庞令!屈勉!给我出来!”老人的声音极其洪亮,夹杂着无尽的怒气。
哒哒哒哒,一串脚步声传来,庞令面露急色的往这边跑,而铁骨堂的营帐里则走出来一个中年人。
“钱校尉!”庞令与屈勉二人一人一边单膝跪地。
被踹飞的庞驹与南宫易此时也爬起了身子跑到钱校尉身前行过军礼,二人接着单膝跪地在一边。
“堂堂教头,不带着人操练兵阵,反而聚众斗殴,目无纪律!庞驹南宫易,把这两个人拖下去行军法,杖责一百!给我用力打!不允许使用灵气护体!”钱校尉此时非常生气,那双眼都快冒出火来。
眼看着这二人在自己面前被拖走,江善心里松了口气,这出闹剧终于是结束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庞驹被拖下去的时候江善似乎看见庞驹还在得意的笑。
“这家伙脑子不太好?”江善深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