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缨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平安符扔在地上。
那黑色的符咒在石板上弹了几下,正巧掉到凤姝脚下。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了急切的呼叫。
“白巫医不好了,族长晕厥了!”
马涛一进屋,就将脸色煞白的池爵放到床上。
白羽也不废话,立马给池爵检查了一番,最终只得出急火攻心的结论。
“熬制几罐草药,让其静养几天便好,只是……”
白羽有些犹豫,将目光放在了凤姝身下。
他主动走到凤姝跟前,在她耳畔小声叮嘱了几句。
池爵这情况,要注意情绪起伏,往后定然不能再听到坏消息。
这般看来,族长一职……
凤姝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当即看向脚边的平安符,嘴角微微上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与其等死,不如先发制人。
“这是从哪来的?”
凤姝伸手指向那黑色平安符,语气凛冽。
“若我看得不假,这是失传已久的巫咒吧?据传,这是用人皮做的符纸,又用冤死之人鲜血画上邪咒,只需放在仇人家中,不出七日就能让其家破人亡。
“司缨,这东西是从你五天前送给族长的风铃中找出,现在池御和族长双双出事,你要作何解释?!”
凤姝一番话,让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到司缨身上。
大家方才还在感慨,族长父子今日怎么双双出事。
如今被凤姝这么一提点,全都将话题转移到地上那个神秘的三角符。
再被凤姝起个头,一些族人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司缨。
“看不出来,司缨平日里就是耍耍脾气,怎么会这么歹毒?”
“就是了,族长对司缨那么好,不仅把她从外头带回来,平常有什么好东西都上赶着送给司缨,生怕她在咱们部落受委屈了,可她怎么能……”
听到族长指责的话语,司缨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自己根本就不想害族长。
心里的委屈,却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自己的心头,让她近乎喘不上气,更别说开头说话。
滚烫的泪珠在她眼中打转,身子开始不由地抽动。
白蕴和凤姝对了一眼,便明白了凤姝的用意。
在族人的议论更加难听时,白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司缨跟前,表情格外温柔。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打在了白蕴身上,仿佛给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我相信以你的为人,必定不会做这种恶事,更何况这符咒不是咱们这一区域会有的,你该不会是被人利用了吧?”
白蕴的声音格外温和,像是春风拂过般。
司缨抽了抽鼻子,将满腹的委屈化为一股气咽入腹中。
此时,她还未彻底清醒,还想給溪雪做掩护。
但余光扫过族长时,司缨心中的委屈便化为后怕。
她,好像真的害了对自己最好的阿帕……
想到这段时间,溪雪让自己做的种种。
司缨这个榆木脑袋,突然开窍了。
“是溪雪,这东西是溪雪给我的。”
司缨变了神色,语气中透着焦急。
生怕族人不愿相信自己,再次解释道:“她说这东西能保佑平安,还让我把这东西藏到风铃里,让我想法子挂到阿帕的门前!”
此话一出,引起惊涛骇浪。
族人刚刚还在怀疑司缨的动机,这会儿却被司缨告知这竟是溪雪做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一部分族人还不愿相信此事,开始质疑司缨是不是狗急跳墙开始乱咬人。
见此情形,人群中的角蔓快步离开,朝着溪雪家的方向跑去。
凤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并未多说什么。
看着争论得更加激烈的族人,凤姝垂下眼帘,身上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末日那几年,凤姝就差没吃人肉了。
身上的杀气,又怎是这些连人都没杀过的兽人可以抵挡的。
只是转身的功夫,现场的气氛显然压抑了不少。
一些胆子小的族人纷纷闭嘴,只有胆子稍稍大些的还在议论。
凤姝趁此机会,直接向司缨施压。
“你敢向兽神发誓,所言非虚吗?”
此时的司缨已经没了主意,见凤姝让自己发誓,当即举起右手保证自己刚刚说的那些绝对没有半句谎话。
凤姝冷哼一声,“早就听族长说溪雪狼子野心,和天河部落暗中勾结,如今看来此事不假,只怕她等会就会带人前来闹事,想要抢夺族长一位。”
白蕴也在这时,当起了捧哏。
向着在场的族人,讲起了自己在桑湖部落的所见所闻。
一番声情并茂的讲述,瞬间赢得了不少族人的信任。
尤其是那些受到了凤姝好处的族人,更是开始声讨溪雪。
眼见族人的情绪被挑起,凤姝主动站了出来。
“若是白蕴雌性所言非虚,咱们赤溪族如今可是岌岌可危。
“要知道,咱们部落的存粮本就不多,族中的存粮大多是由宋恒掌管,他本就受到溪老巫医的关照,一旦闹起来必定会将存粮全部交由溪家。
“若是咱们不反抗,只怕会和桑湖部落一样,沦为天河部落的傀儡。
“诸位,可愿与我一同去声讨,捍卫本族的权益?!”
在凤姝和白蕴的有意挑拨下,族人被点燃了怒火,纷纷表示要溪雪给个解释。
一群人,当即冲出了屋外,在凤姝和白蕴的带领下朝着溪家走去。
此时,溪雪早已在角蔓的通报下,叫上族中的长老前往巫医堂。
两拨人马在路上相遇,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凤姝这边还未质问平安符一事,溪雪那边就开始斥责凤姝挑拨离间,试图分解部落。
“从你嫁到我们赤溪以来,我们部落就没发生过好事,如今还挑拨族人情绪试图栽赃陷害我,当真是狼子野心啊!”
溪雪临危不乱,短短几句话就将矛头指向凤姝。
族中的长老,大多受过溪家恩惠,此时自然是站在溪雪这边。
在几人的强压下,一些族人开始怀疑凤姝的动机。
但话题只是稍稍移转,又被凤姝强行扭了回来。
她掏出手中的平安符,开始质问:“这东西你要作何解释?族长和池御会出事,和这拖不了关系!”
溪雪轻蔑地瞥了眼躲在后头的司缨,便知道这家伙已经供出了自己。
那又怎样?
溪雪眼角微微上挑,那双凤眼尽是鄙夷,丝毫就没把这个东西放在眼里。
“这是何物?我不曾见过。”
短短五个字,溪雪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虽然,她没料到凤姝能认得这玩意。
但她不信,一个下等部落出身的雌性,还能有办法证明这东西和自己有关。
只要她咬紧不放,凤姝又能耍出什花样?
想到这,溪雪的脸上多了分势在必得的得意。
不成想,凤姝将用实力狠狠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