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泽赶紧切断自己意念与种子间的联系,而后退出女子的精神深处。
“嗯?眼花了?”吴许良喃喃自语,甩了甩衣袖。
“灵器啊,我在哪里去找灵器呢?”吴许良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嬴泽的意念能够听到吴许良自言自语,也才明白当初心中的疑惑。
吴许良利用凡人运镖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至于掩谁的耳目,嬴泽分析该是慕容家,因为嬴泽从林峰口中得知吴家与慕容家颇是水火不容。
然而,吴许良没想到,慕容家已经察觉到了吴许良的某些动作,但是并不知道吴许良具体的计划,所以慕容家实施了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走一个的命令。
谁知道,慕容家聘请的三个散修大汉算是瞎猫碰死耗子,被慕容家安排去劫镖,反正只要是吴家的镖,他慕容家就劫定了。可谁知道,探子回报,不被慕容家重视的劫镖三人组全军覆没。
也是从这个时候,慕容家家主慕容祖豪也才感觉到不对。
三个修行者能被一群凡人杀了?显然不可能,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吴许良暗中派遣了修行者保护这趟镖,也就是说这趟镖很被吴许良看重。
其实,慕容祖豪并不知道,吴许良虽然看重这趟镖,但是他并没有暗中派遣修行者去保护,因为吴许良怕打草惊蛇,所以任由了林峰等一群凡人护镖。
而杀死那三个散修大汉的乃是林峰在路上遇到的朋友嬴泽。
嬴泽的加入,可以说是坏掉了慕容家的好事,也同时让吴许良的计划完美完成。
但嬴泽如果知道了此时此刻吴许良心中的想法,他会很痛恨自己当初救了吴许良的镖。
“寻到灵器,先强势拔掉慕容家,再降服徐家,威逼城主府,我吴许良也能统领运城。”
这是吴许良心中的想法。
“灵器,对,小霸王不是有一把灵刀么,如今我的战姬拥有这个实力,抢了小霸王又何妨?”吴许良大喜,狠狠的砸了砸身旁的木箱,如同发现了一片新大陆,那种兴奋,那种心情,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而女子精神空间内的嬴泽一阵无语,自己好不容易让林风沙来演演戏,怎么就被吴许良给盯上了。
“老狐狸!”嬴泽骂了一句,意念赶紧回归本体,既然吴许良心中有了抢夺林风沙的想法,那么林风沙就是危险的。
试想一下,当一个凡人得到了足以横行一个府域的力量的时候,凡人的欲望将变得无休止的强大,这是一场灾难。
嬴泽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该死,为什么阴差阳错下要救了他的镖,而今又用灵兽晶成全了他!”
嬴泽双眼陡然睁开,睁开之后,一阵自责。
身后的任珍看着嬴泽:“你,你没事吧?”
“没事,不,我想想。”嬴泽意念刚刚回归,需要适当的休息。
片刻之后,嬴泽缓了过来,才对着任珍道:“运城将要变天了。”
“嗯?”
嬴泽微微迟疑,又道:“走,去东城。”
嬴泽更加觉得有必要赎回小月了,否则日后运城被吴许良搞个鸡犬不宁,他想要再赎回小月就有些难了。
任珍急急忙忙的推着嬴泽继续赶往东城,一身衣物也都湿了大半,可是任珍毫不在乎,她觉得能帮嬴泽做点什么都是很值得高兴的。
来到东城之后,嬴泽指路,往当初住的客栈而去。
进入客栈中,迎面而来的正是嬴泽找到店小二。
“客官?两位,住……”店小二还没说完,就认出了嬴泽,“是你啊,客官,还有什么事?”
嬴泽被这么一问,疑惑的道:“我来赎回我的丫头,没有其他事啊。”
店小二盯着嬴泽。
“诶,客官,你逗我呢,你上午不是赎回了小月姑娘么。”
嬴泽笑了笑:“小二哥,你怎么戏耍起我来了,我上午何时来过?我又何时来赎回过我的丫头?”
“诶……公子,你看,这可是你给的一千金币钱票。”说着,小二从怀里取出一张钱票,分明就是一千金币面额的钱票。
嬴泽一脸惊讶:“也就是说小月被赎走了?”
“是啊。”
“你确定是我赎走的?”嬴泽疑惑的问了一句。
“人不是你,但是来人给我说得明白,是他替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来赎人的。”
嬴泽听完,眉头紧皱起来,小月被自己抵押给这家店的店小二只有他知道,难不成是林峰?
“来人报了姓名吗?什么模样,多少年龄?”嬴泽有些慌了,连忙问道。
店小二摇了摇头:“没有报姓名,不过是个老人,一身黑衣,年龄么,我也估摸不清。”
“老人?”
嬴泽仔细想了想,这运城中他不认识什么老人啊。
“能说清楚点么?”嬴泽继续道。
“啊?老人就是老人,一个很奇怪的老人,他竟然要我卖字,说一个字二十五金币,真是可笑。”店小二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那老人真是个奇葩,一个字二十五金币,当真是一字千金了?
不过嬴泽听得仔细:“那他让你卖多少个字?”
“四十个字,正好一千金币。”店小二回答得一点也不含糊,“不过,我觉得也没谁这么傻,用一千金币买我口中的四十个字。”
嬴泽沉默片刻,突然道:“我买!”
店小二一惊,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嬴泽:“公子,你开什么玩笑,说不定那老人就是想个疯子。”
嬴泽一听,大怒:“你知道他是疯子你还把小月给他?”
店小二被吼得一脸委屈,吞吞吐吐的道:“他不是说了是替公子你赎的么,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好了,给,一千金币,告诉我那四十个字。”嬴泽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将怀中的钱票塞给店小二。
店小二拿着一千金币,但有些为难。
任珍见嬴泽很生气,瞥了一眼店小二:“快说。”
店小二才吞吞吐吐的背完那四十个字。
“今朝何年?哗哗二十!
霸不过嬴,怎奈沉隐。
前因后果,天下谁晓?
吾定棋局,扭转乾坤。
是非明断,生死河畔。”
听完后的嬴泽一脸茫然,带走小月的人明显是给嬴泽留下来线索,但是这四十个字中蕴含的含义却又如此复杂,嬴泽感觉很可笑。
“好,记下了。”嬴泽自嘲的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嬴泽似乎感觉到自己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嬴泽看着任珍:“我们走吧。”
任珍点点头。
就在嬴泽离开客栈后,店小二追了上来。
“公子,对不起,我……”
嬴泽摇了摇头:“怪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单独留下。”
“小月姑娘是个好姑娘,如果她有什么危险我也过意不去。”店小二用轻微的自责声道。
嬴泽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个线索忘了告诉公子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所以刚刚也没说。”
“哦?什么线索?”嬴泽紧张起来。
“嗯,老人的眼睛是灰色的瞳,红色的眸。”店小二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样形容他看到的。
听到店小二的形容之后,嬴泽与任珍同时震惊了……
灰瞳红眸!
又是灰瞳红眸的老人。
如果是任珍现在的心情是复杂,那么嬴泽此时此刻的心境已经到了即将爆炸的边缘。
“为什么!”
嬴泽终于明白了,灰瞳红眸的老人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三年,甚至不止三年。
救任珍的是他。
告诉任珍在运城等嬴泽的也是他。
改换腿脚经脉的还是他。
如今,带走小月的又是他。
嬴泽脑海中的那张面孔已经挥之不去,深深的烙印在了嬴泽的记忆之中。
一个灰瞳红眸的老人,从三年前就出现在了嬴泽身后,而直到现在,嬴泽才发现,自己一直被那双灰瞳红眸的眼睛盯着。
得知真想后的嬴泽一脸呆滞,神情恍惚,这比废了他道基还难受。
想想,三年来,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被别人在偷窥,你会是怎样的感受?可以说毛骨悚然。
嬴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与任珍分别的,就连任珍见到他这模样差点局了他也完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静静。
嬴泽在西城中左拐右转,根本不知道到了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依旧这样走着。
“有酒么?”
嬴泽问道。
“酒庄在前面。”
嬴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嘴中有一股永远消散不了的热气。
嬴泽喝了一坛又一坛。
“公子,你什么时候付钱?”
嬴泽听不到,依旧喝着酒。
夜晚,酒家继续上前:“公子,这是酒庄,不是酒楼,你别喝了,付了钱快走,我们打烊了。”
嬴泽什么也听不进去,看了看无数有无数分身的酒家,笑了笑:“你还盯着我?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盯的?”
酒家:“公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嬴泽摔碎酒坛子,大声喝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凭什么盯着我三年不放?”
酒家微微一叹,一般的酒鬼都是在酒楼中醉倒,谁知道自己这酒庄也醉了个酒鬼。
“算了,算我倒霉。”酒家关上大门,将嬴泽推进了屋内。
这时,嬴泽倒下了,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醉,第一次毫无压力。
什么玉公子,什么开元府,让这一切都随风,都随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