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女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怪。
白弈武莫名心头发虚,抹掉额角的汗,他眼神游离。
从心底里感觉到,女人直觉很多可怕,似乎能看穿他隐藏的秘密……
气氛一时沉默。
“行了,事情都结束了,这次来犯的五毒门人尽数伏诛,妖魔行凶的事,应该也是他们在背后捣鬼,镇上总算消停,我先回去闭关。”
生怕再多聊下去,可能会爆马甲,白弈武不敢再多留,打了声招呼。
跃下山坡,身形犹如阵风,隐没在深沉漆黑的夜色里,独自坐在寂静无声的山坡上。
林兰溪心情复杂,跟着他后脚默默走下山坡,牵起马心不在焉的缓步,往镇子里走。
待两人离开后,一行十人穿着夜行衣,快步奔入树林。
.......
街上冷清,只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一路隐身在黑影里疾行,回到租住的客栈小巷里,跳进房间内。
四下无人恢复本来面貌,他才放松的安稳睡下。
接下来他要把自己的事给办了。
沈炼身份暂时借口闭关,至于在镇里的那间宅子。
下人太多,还有位贴身照顾他的婢女。
两年前从都城带来的,很小就跟着沈炼,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连沈炼背后的胎记那婢女都看过。
加上十几年相处下来,他们都熟悉了彼此的生活习惯,真上门见面了,估计没两句话身份就会暴露,白弈武不敢赌。
这身份对现在的他来说太重要,无论是获取功法,还是丹药的渠道。
需要寄人篱下的武馆,根本无法与之对比。
白弈武摸摸怀里,镇妖司给的册子,以及装着丹药的青玉葫芦,喉结滚动拿出青玉小瓶,倒出两颗气血丹服下。
气血转化成真气,仅让气海壮大了丝,并无特殊功效。
但本能的那股渴望感,肯定有其来源。
将聚气丹吞服入腹,天地间灵气如潮汐,涌来汇入气海。
竟令海平面上涨半毫米,本就无穷无尽的真气,变得愈发浑厚。
两种丹药服用完无大的进境,那么就剩最后那颗纯阳丹。
不过这颗丹药,通常用于温养神魂安抚心神,并无其余两颗丹药辅助修炼的功效。
白弈武心怀疑惑,拿起丹药吞服,顿时气海中央八角楼盘旁,汹涌翻腾的气海,平复安静下来。
顿时体内某处关窍松动,三部纯阳功法自行运转。
真气不断淬炼五脏六腑,内脏机能增强反哺皮肤,白弈武浑身上下皮肤犹如鳞甲。
逐渐变换成麒麟鳞片,猛的张开又合拢,跟猫炸毛的样子如出一辙。
这便是通脉境,即将突破的征兆,这方世界武道第一境淬炼骨骼气血,增强身体造血机能。
第二境便是淬炼五脏六腑,全身所有软组织器官,据总纲所说,炼至圆满大脑的坚硬程度能堪比岩石。
这也是为什么在翡翠房拿到的那块,封存着内丹之法的大能心脏,以黑色鹅卵石的外表存世几百年,也不会有丝毫损坏。
某种程度上这片世界,上三品的陆地神仙们浑身是宝。
呼出口浊气,白弈武盘坐在床铺上,细细感受此刻身体变化,脑海更加清明,思考一件事情,给出结果的速度快了至少两倍。
很多印象里模糊不清的记忆,都变得分外清晰,回忆曾经的记忆犹如在看幻灯片。
完全称得上才思敏捷,过目不忘。
疲倦涌上心头,白弈武睡下,陷入深沉的梦乡。
一夜无梦,清晨离开客栈。
白弈武怀里抱着玄墨,狐仙附在身上,碍于虎军的威势无法动弹,只得被束缚在他身体里,到路边摊吃碗挂面。
周围是人声鼎沸的早市,昨夜发生的事情,似乎并未影响到平民百姓的生活。
静下心来,白弈武看街边房屋的建筑,基本都是砖石结构,接近了明朝时期的生产力。
“狐狸哥哥,我可以摸它吗?”
面摊摊主身旁,吸着拇指梳着羊角辫的女童,指向白弈武怀里的玄墨问。
愣了愣,白弈武不由惊讶,低头仔细打量女童双眼,这才发觉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
自己头顶的白狐脑袋,正不甘寂寞的给小女孩做着鬼脸。
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让人看见的。
这狐妖,真会搞事。
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就敢现行,万一碰上巡逻的镇妖司打更人,铜锣一敲,今天自己原本的身份就要栽它手上。
“不行吗?狐狸哥哥。”
“当然可以摸,只是,你再看哥哥还是不是狐狸。”
把狐仙直接镇压回剑阁,白弈武露出平易近人的笑,把玄墨直接抱到女童面前。
“不是了。”
眨眨乌溜溜的眼眸,女童疑惑的摇摇头,玄墨无奈的注视下。
她伸出小手拍拍鱼鹰的翅膀,又立马跑开回到大人身旁。
笑着挠挠头,白弈武放下饭钱,融入忙忙碌碌的人海里。
转过两条街来到镇北镇妖司,门口意外的冷清,守门的两打更人后背倚靠着墙,双手环胸低头小憩。
一副昨晚操劳过度,没睡醒的样子。
倒也情有可原,妖魔霍乱镇上将近大半个月,有他们巡逻还能抑制妖魔嚣张的气焰。
悄无声息的踏过门槛,不打扰他们日常摸鱼睡觉。
白弈武迎面撞上,埋头往外赶的林启明。
林老头刚睡醒,见到司里突然来了陌生人,脸色一惊,看到他手里的鱼鹰后,才意识过来。
“来给精怪登记注册的,银子带了没?”
“嗯,银子都带好了。”
白弈武从怀里掏出三两碎银,直接递给老头。
接过钱,林启明看了一圈门外,见到守在门口的两小年轻,背靠着墙睡的都快滑到地上了。
张张嘴想骂,却是有心无力。
林老头摇摇头,想了想反正都是林家子弟,沾亲带故的,让他们睡会儿算了。
“来,到里边来画押。”林老头招手。
白弈武跟在林老头背后,走进后面的班房里,从桌底下掏出一本册子,上面灰尘很厚。
看情况已经有阵子,没人来登记了。
白弈武嗅着空气中的腥味,打量桌案上的笔墨,用朱砂跟不知名妖魔的血混合成的。
林启明拿起毛笔,抬眼瞥了眼他。
“你叫什么?”
“白弈武。”
吹掉书册上面的灰,林老头将白纸跟泥印推到他面前。
白弈武仔细扫过白纸黑字,见字里行间里没有坑,这才摁下指印。
纸张自燃,书册无风自动,翻开漆黑的纸灰化作墨迹,落到空白的纸页上,形成一行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