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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曾经的偶像

青春之恋(长篇小说)张宝同 2024.2.12

第二天,陈杰一下子睡到了八点钟才起床,起床后,第一项任务就是给杨会林还书。

杨会林对陈杰说,“刚才我去上街,在三区门前碰见了李秀明。她是从云南那边回来歇探亲假。”

李秀明曾是陈杰最倾慕崇拜的女孩和偶像。

他是从小学一年级时就跟李明秀分在一个班里。

她一直在班里担任学习委员,人长得娇娇秀秀,非常地漂亮,穿着整洁鲜艳的花衣服和花裙子,每天早读时带领着同学们朗读课文。

他很喜欢看她那漂亮的脸蛋,看她那高贵的气质,看她那漂亮的衣服和优美的姿态,觉得她就像个小公主,像个小仙女,咋看咋让人喜欢。

他知道她是工程处副处长的幼女,让他只能仰视,却不敢亲近。

但他就是喜欢看着她,每次看到她,就觉得有种舒坦与美好的感觉,并常常在想要是以后能娶上这个漂亮的女孩,该是何等地荣耀!

他之所以一直怀有这种信念,是因为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

特别是到了初中,他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不但口琴吹得好,打乒乓球又在县里获得了第二名。

这时,他已不再用仰视的目光看着她了,而是用恋爱的心态在与她亲密接触。

他们经常在一起交换书籍和交流读书感想,两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可是,就在这时,铁路工程处开始大招工,她改了户口去了工程处当了工人。

李秀明离开后,让他的心情一落千丈,感觉从此再也不能跟李秀明在一起了。

从李秀明离开汨罗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这三年中她一直没有回来过,所以,他们也一直没再见过面。因为青工第一次没有探亲假,到了工作的第二年才能回家探亲。

听杨会林说李明秀从云南那边回来歇探亲假了,陈杰马上就说,“她去了云南之后,我还一直没再见她。她现在咋样?是不是还是那么地清秀漂亮?”

杨会林说,“好像还是那样,就是年龄大了一些,像个工人,不再是学生的模样了。”接着,又说,“你们两人过去不是好过一阵,你不过去看看她?”

陈杰说,“我还真想去看她,看她工作之后,都有哪些变化。”

杨会林说,“主要还是去看她是不是对你变心了?”

陈杰笑了笑,说,“变心是自然的,不变才是假的。你整天看书,还能不懂得‘日久生情’这个词?既然有‘日久生情’,也应该有‘久别情疏’,什么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杨会林说,“你要知道人家变了心,别那么伤感,就像离开了唐丽娜那样。”

陈杰说,“她都离开三年多了,我差不多都把她给忘光了,咋可能还会伤感?你把我看得太弱不禁风了。”

杨会林说,“既然你这样说,那咱们下午就去她家,我要亲眼看看你的表现。”

陈杰说,“我可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

接着,陈杰就问,“你那《连心锁》看完了没有?”

杨会林说,“还有一点就看完了,一看完就给我,反正你还要再待上几天。”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陈杰就回到了家。

陈杰还没吃完饭,杨会林就来了他家,坐在小床边等着。

陈杰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你家吃的啥菜?”

杨会林说,“还不是一样,白菜炖豆腐。”

母亲说,“白菜炖豆腐做起来省事,吃起来有味。”

杨会林说,“做起来也许是省事,可是吃起来不见得有味。我那天跟我哥去了人家当地的一位朋友家,人家是用油豆腐泡炖白菜,吃起来那才真是余香满口。我们家做的白菜炖豆腐好清淡,好没味。”

陈杰说,“我前几天到我哥他们粮店,吃了一顿饭。他们食堂只有五六个人吃饭,可是,却摆着一大桌子菜,每个菜都好吃。我哥给我拿了一小碗米饭,我就三下两下吃完了。”

“因为从茶场走到清河粮店,走了大半天的路有点饿了,再加上这饭菜真是太香了,吃完了一小碗,不但没感到饱,反觉得更饿了。我想再吃上一碗。可是,我哥吃完饭就走了,没给我拿饭。我又不好意思去拿饭,所以,整个下午心里都感觉非常地不舒服。”

母亲听着就不高兴了,说,“你没吃饱,为啥不再要一碗?”

陈杰说,“我哪好意思?”

母亲说,“在你哥那,又不是在别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别说你下乡劳累吃得多,就是你弟弟还是个学生,哪顿不是要吃三大碗?你哥再回来了,我就要说他呢。”

陈杰马上对母亲说,“你千万别说,要不,我以后就不好再去他那了。再说他一月的定量才24斤,我要是吃多了,他自己就不够吃了。”

母亲说,“不够吃就花钱买议价粮,不能说让人饿着肚子。”

吃完饭,陈杰和杨会林一起去了三区。

他们从一区走到二区,出了二区就是一条街道,街道的对面就是三区。

铁路工程处有七个家属区,如果你要留心一点,就会发现每个家属区的人在身份方面都是有些区别。

一区的住户多数都是工程处的大干部和中层干部,还有一些工程技术人员。可以说是工程处的骨干。

陈杰的继父虽然不是干部,也不是技术人员,只是个看管材料的普通工人,却是整个工程处参加革命时间最早的人,还是残废军人。所以,单位照顾把他家安排跟科级干部们住在一起。

因为每个区住的人员不同,所以,每个区之间的等级就有所差异。

走到三区门前,陈杰就问杨会林,“李秀明他爸是副处长,怎么会让她家住在三区?”因为三区住的都是普通工人。

杨会林也很纳闷,说,“我也解释不了,按照她爸这级别,应该住在一区才对。要不,一会去问问李秀明就知道了。”

陈杰说,“这样的事还是别问,问不好,让人家感到没面子。”

进到了三区,走过几栋平房,就来到了李秀明家。过去,陈杰经常来李秀明家,还帮李秀明家到粮店买过大米。

李秀明家也是两居室,不过,她家只有五口人,要是一般的中层干部或是技术人员,五口人只能住在一室半的房子里。

这是陈杰跟李秀明分别后的第一次相见,本以为见到了李秀明,会让他心中的感情之火还会再次被点燃。

因为他在心中珍藏着许多对她美好的记忆和怀念。

可是,出乎预料的是,见到李秀明时,他的心却是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的波纹和涟漪。

从外貌看,她还是那副素面朝天,清雅素秀,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改变,只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多了些成熟,少了些稚气。

这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名青工,而不是学生。

她穿着一件半紫半红的上衣和蓝色裤子,衣领上有一圈刺绣的花边,两根长辫子还像原来那样甩在身后。

她的神态和表情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跟他过去对她的印象无法重合。

他不禁在想:过去的她是那样地清纯美丽,灵秀可爱,就像一位高贵优雅的公主。

每次见到她,就觉得心里充满着敬佩、仰慕和发自内心的爱恋,就想着将来要是能娶到这样的一位女孩,那该是人生何等的福分和荣幸。

可是,也只隔了两三年的时间,同样的一个人却让他有了两种感觉。

他就想这是她的人变了,还是他的感觉变了?他一时还真是分辨不出。

李秀明正在跟另一位同时从云南回来的同学在聊天。

那位同学叫刘宝昌。一听名字就是在宝成铁路沿线出生的。

因为他们这些同龄人中有许多人的名字里都有宝字,其实陈杰也是在宝成线上出生的。

老同学们相见,格外亲切。

李秀明又在四方桌旁加了两把椅子,让陈杰和杨会林坐下,拿起一个橘子,剥开让他们两人吃,就说,“两三年不见,陈杰又长高了,人也更加地英俊帅气了。”

陈杰说,“只能说又长了两岁。”然后就问,“你在工程处干什么?”

刘宝昌说,“李秀明现在当护士了。”

李秀明马上纠正说,“别胡说,是医务员,就是每个连队都有一个卫生员那样。”

陈杰说,“那一天挺忙吧?”

李秀明摇了摇头,说,“忙啥,一天到晚闲得没事,整天就坐在医务室里打毛衣。要不,我们家人的毛衣都是我打的,有时,还有同学和同事找我来打毛衣,磨不开面子,也得要给他们打。”

陈杰对打毛衣有一种本能的偏见,觉得打件毛衣要一针一线地打上多少天,与其花费那么大的功夫,真不如花上几十元钱买上一件,又省事又好看。

所以,就觉得爱打毛衣的人都是因为时间太多,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就用打毛衣来打发时间。

他不禁在想,你哪怕是坐在那里打打扑克,下下象棋也比打毛衣好。

他问,“你不看书了?”书曾是他们两人交换感情的媒介,让他们两人能亲密地待在一起。

李秀明说,“还看啥书?早就没那心思了,再说工地里没什么书,也没有人看书。”

陈杰就纳闷了,说,“那你们业余时间干吗?”

李秀明说,“有人钓鱼,有人瞎转,有人打扑克,有人谈恋爱。反正干啥事的人都有,就是没人看书。”

陈杰更是纳闷了,说,“怎么没人看书呢?”

李秀明说,“那种环境,又不是在学校,哪有人看书?不是我说的,要是你在那种环境里,也不会看书。”

陈杰认为她之所以这样说,可能是把学习当成了找工作的敲门砖,一旦有了工作,就把学习放弃了。

殊不知学习并非只是在学校里的一项工作和任务,而是整个人生中的追求和习惯。

不管是在任何时候,只有学习才能进步,才能让生命不断地充实和丰富。

放弃了学习和进步,你的人生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陈杰就想如果他真地去了工程处,每月能挣很多的钱,可以买不少的书,但这话他不想给李秀明说。

李秀明问陈杰,“你现在还看书吗?”

陈杰说,“现在也很少看,主要是整天干活,没有休息和空余时间,再是也没有书看。不过,我昨天从杨会林那里借了本美国小说《爱情故事》,要不是他催得急,我还会再看第二遍。”

李秀明说,“陈杰还是在要求上进。”

陈杰说,“我主要是闲不住,一闲下来就觉得好无聊。”

陈杰问刘宝昌,“你现在干吗呢?”

刘宝昌说,“我在开车,一天到晚没事,就开着车到处瞎转。”

陈杰知道那次招工去了差不多200人,除过少数人进到了医院当了护理员或是调到了修配厂当了司机,多数人还都在工程工地挖土方,筛沙子,扛水泥,打地基。

李秀明的父亲是副处长;刘宝昌的父亲是修配厂的厂长。而一般工人家庭哪有这种权力。他的姐姐就在工地里挖土方,搬水泥。

杨会林对刘宝昌说,“开汽车多好,我就想开汽车。”

陈杰说,“开汽车也不是让你随便去开,有任务就给你派活,没任务你就要等待。”

因为陈杰曾去过小姨家,小姨父就在安徽宁国汽车运输队里当司机。他曾坐在驾驶室里跟着小姨父去过休宁和黄山,对当司机的事多少知道一些。

刘宝昌却说,“我才不听调度的指挥,只要我想开车出去,开着车就走了,连招呼都不给队里说。有一次我开车来到公路边,有一位农民要让我帮他把西瓜拉到城里。我就问他给多少钱。他说二十元。我说行,就让人把西瓜装上车,给他把西瓜拉到了城里。”

“还有一次,有人让我帮他拉上一车沙子,给我三十元钱。我就给他把沙子拉到了建筑工地。实际上,我们车队里有好多人都在开车拉私货。”

杨会林用羡慕的口气说,“那你们把公家的车当成了私家车了。”

刘宝昌说,“这车你说是公家的没错,说是自家的也行。”

但陈杰却觉得这是一种损公肥私,严重违纪的行为,就说,“只怕你是干部弟子,车队不敢说你。要是你爸不是干部,恐怕单位会把你开除或是把你处分了。”

刘宝昌说,“凡是能进到车队开车的,不是队长的孩子,就是书记的儿子,所以,车队领导也不敢随便管。”

“比如说,我们在工地里开着翻斗车运石子和沙子,云南那边的公路上弯道很多,路面也窄,而且路边就悬崖峭壁,十分地危险,车队要我们必须限速。可是,我们没人听,还跟军车抢道拼速度。”

“开始那些军车司机还很牛气,觉得我们怕他,可是,我们就跟他拼跟他挤,结果生生地把他们给吓住了,以后见到我们工程处的车就赶紧让道。”

陈杰说,“你们就不怕出事故,丢了性命?”

刘宝昌说,“当时只想把军车压下去,谁还管什么危险,反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你把他们比下去了,他们以后就不敢跟你抢道了,否则,他们会处处给你找麻烦,欺负你。”

这时,李秀明问陈杰,“你们知青谈恋爱吗?”

陈杰说,“也有,只是很少,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将来的去向,不敢贸然去谈。”

李秀明又问,“你在谈恋爱吗?”

陈杰摇了摇头,说,“没有,再说也没人跟我谈。”

杨会林就笑了,说,“你和唐丽娜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杰一本正经地说,“唐丽娜都没有毕业呢,我能跟她谈恋爱吗?”

李秀明说,“现在工程处的青工谈恋爱成风。不过,工程处是流动单位,找对象只能在本单位里找,没法找人家当地的,因为你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里。而且工程处里的男男女女就那些人,如果你不早点下手,你就只能捡人家挑剩下的。”

杨会林就问,“那你跟谁在谈恋爱?”

李秀明笑着说,“我还没有呢,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人。”

杨会林又问刘宝昌,“宝昌恐怕有对象了吧?”

刘宝昌说,“我的对象还在岳母娘家养着呢。”

听着这话,陈杰就说,“我看你俩蛮合适。”

李秀明反问道,“你说我们两人有哪些合适的地方?”

陈杰当然知道他们两人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被李秀明一问,反而没话可说了。

他支吾了一下,说,“你们两人是同学,相互了解,又都是干部子弟,门当户对。”

李秀明说,“要是这样,那跟我合适的人真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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