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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面具

铃声越来越响,仿佛敲击在我的心头,我的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黑袍男人也变得影影绰绰,像一团扭曲的影子。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感觉眼皮重若千斤。

“没用的,你抵抗不了的。”黑袍男人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臣服于我吧,成为我最强大的武器……”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阿雅的身影,她灿烂的笑容,她灵动的双眸,还有她清脆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的血红色光芒更加炽烈。

“嗯?”黑袍男人似乎察觉到我的变化,微微皱了皱眉,“你竟然还能抵抗?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体内的力量……”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藤蔓却将我捆得更紧。我低头看着自己赤红的双手,指甲锋利如刀,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

“这就是我的力量吗……”我喃喃自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你以为你能控制我?你做梦!”

我怒吼一声,体内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捆绑我的藤蔓尽数震断。

“什么?!”黑袍男人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然爆发,惊讶地后退了一步。

我缓缓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现在,该轮到我了。”

我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黑袍男人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按在洞壁上。

“咳咳……”黑袍男人剧烈地咳嗽着,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你……你竟然……”

“你以为你是谁?”我冷笑道,“想控制我?你配吗?”

我手上用力,黑袍男人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说,阿雅在哪?”我冷冷地问道。

“咳咳……你……你杀了我……也……也找不到她……”黑袍男人艰难地说道,“她……已经被我送到了……一个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你找死!”我眼中杀意涌动,手上再次用力。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我猛地回头,只见阿雅站在洞口,身后跟着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女,他们个个手持兵器,目光警惕地看着我。

“阿雅!”我惊喜地喊道,刚想冲过去,却突然感觉一阵剧痛袭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不好,他的力量开始失控了!”

“快阻止他!”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我转头看去,只见阿雅坐在床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阿雅……”我虚弱地喊道,“我这是……”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阿雅柔声说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被黑袍男人抓住了,然后……然后阿雅就出现了……

“那个黑袍男人呢?”我问道。

“他被我们抓住了。”阿雅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他……他好像不是人……”阿雅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他好像是一只……妖怪……”

“妖怪?”我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相信,可是……”阿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他会变身……”

“变身?”我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

“就是……”阿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她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他……他可以变成……变成……”

“变成什么?”我追问道。

“变成……变成一只……巨大的……老鼠……”阿雅终于说出了口,但她的脸上却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老鼠?”我顿时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黑袍男人那阴冷的眼神和诡异的笑容。

难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是……怪物?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我的心理防线,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老鼠?”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床上弹起来,牵动胸口的伤,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阿雅连忙扶住我,眼里满是担忧:“你小心点,别乱动,你昏迷了三天,身体还没恢复。”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几乎泛白:“你说那个黑袍人是妖怪?变成老鼠?你确定你没看错?”

阿雅被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没看错,我亲眼看见的,当时他和你说过话之后,突然就……”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像牛犊一样大的老鼠,浑身长着黑色的毛,眼睛血红血红的,牙齿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松开手,无力地靠在床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老鼠,妖怪,这一切听起来都太荒谬了,可是看着阿雅惊恐的神情,我又不得不信。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妖怪?那神秘人,敕珠,还有我体内的血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后来呢?”我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后来……”阿雅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后来你们几个就打起来了,你好像……好像也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很可怕……”

“我?”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阿雅眼神躲闪,似乎不愿回忆,“很可怕,像……像野兽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我真的如那个黑袍人所说,是怪物?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阿雅口中的“你们几个”又是谁?

“阿雅,你慢慢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们几个’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个黑袍人?”

阿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道来。原来,当时她带着族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我和黑袍人对峙的画面。就在黑袍人准备对我下杀手的时候,我体内的力量突然爆发,将黑袍人震飞出去。

而我也因为力量失控,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变成了另一个“东西”。

“你当时的样子……”阿雅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头发也变长了,皮肤变成了青灰色,手上还长出了黑色的鳞片……”

我听着她的描述,脑海中一片空白。这听起来,确实不像人类,倒像是……传说中的怪物!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然后……然后你就和那个黑袍人打起来了,你们的力量都很强大,整个山洞都在震动……”说到这里,阿雅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后来,又出现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奇怪的衣服,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也加入了战斗……”

“他们是什么人?”我急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自称是‘守夜人’,专门负责处理这种……超自然事件……”阿雅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他们说……说你很危险,要把你带走……”

“守夜人?”我重复着这个陌生的称呼,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阿雅咬着嘴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们说……你是‘禁忌之子’,你的存在会打破人与妖之间的平衡,带来灾难……”

禁忌之子?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我体内流淌着邪魔的血脉,怎么又成了打破平衡的“禁忌之子”?

“那你呢?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担忧地看向阿雅,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我不希望她被卷入这些危险的事情中。

“我没事,他们只是把我打晕了……”阿雅摇摇头,目光有些躲闪,“严浩,你……你真的变成了怪物吗?”

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我多想告诉她,我不是怪物,我只是……我自己。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阿雅,你相信我吗?”我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阿雅愣了一下,似乎被我的眼神所触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我心中一暖,反手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搞清楚这一切,我一定会证明,我不是怪物!”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叫喊:

“找到了!他们在这里!”

“快!别让他们跑了!”

是那些“守夜人”!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阿雅护在身后。

“阿雅,你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阿雅坚定地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害怕,但却没有一丝退缩。

我心中感动,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摆脱眼前的困境。

“来不及解释了,跟我走!”

我拉着阿雅的手,转身朝山洞深处跑去。

山洞深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崎岖的地形更是寸步难行。

“小心!”

我一把拉住阿雅,险些让她撞到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谢谢……”阿雅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她白皙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怕吗?”我低声问道。

“不怕!有你在,我不怕。”阿雅摇摇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我心中一暖,握紧她的手,继续朝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出口!”我心中一喜,拉着阿雅加快了脚步。

然而,当我们靠近出口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出口处,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他们个个手持利刃,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为首一人,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严浩,你逃不掉了。”

那双眼睛,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正是那天晚上,那个将我打伤的黑袍人!

我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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