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说，他保证，今晚不会有人死去。

接下来的画面，是宇智波带土的梦魇。

白发少年抬手，并指如刀，毫不犹豫地挖下了左眼的写轮眼。

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卡卡西半边脸。

那颗让外人为之疯狂，知情人痛苦一生的写轮眼被放在玻璃的器皿中，被卡卡西交到了野原琳的手中。

双眸蒙着阴翳，明显是被卡卡西之前幻术控制住的野原琳接过眼睛，以着那颗眼睛发动了神威，漩涡状的空间波动出现，吞没了野原琳的身体。

宇智波带土知道，这就是琳死而复生还出现在神威空间里的原因。有关他们的后续已经结束，没有人在今晚死去。

那么，卡卡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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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罗抬起手。

卡卡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他没有躲，而是任由因陀罗冲他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卡卡西左眼流淌出来的鲜血。

那里的眼皮下是恐怖的空洞，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行动，暂时没有多余查克拉施展阴阳遁为卡卡西复原那只眼睛的因陀罗静默片刻，然后道：“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先走走？”

卡卡西无所谓地点头：“好啊！”

该活的人都活着，来不及相见的人有着自己的路要走，已经没有遗憾的卡卡西自然不会拒绝因陀罗的邀请。

他相信带土和琳，他们会保护他所曾经保护的一切，他们会做得比他好多了。

因陀罗左眼的九勾玉轮回眼泛起微光，两人脚下的南贺川开始咕嘟咕嘟冒着小泡，血色泛起，如同冥河降临。

两人踩着水，向着南贺川上游的方向走去。

“卡卡西，这是火照之路。”因陀罗偏头看向卡卡西，“介意跟我讲讲宇智波带土这个人吗？”

“火照之路……”卡卡西的嘴唇动了动仅剩的一只眼睛闪过恍然与警惕的情绪。他抿了一下嘴唇，慢慢地开口道：“宇智波带土是一个……哭包吊车尾。”

英雄也好，信仰也好，宇智波带土哭包吊车尾的标签，不能摘下。

“第一次见到带土，是村子里少儿忍术大赛上，超无聊的一个比赛，但是，在看到那个咋咋呼呼的笨蛋冲上台的时候，忽然想要看他露出沮丧的表情呢！”

原谅他的恶趣味，因为那个家伙变起脸来真的是太有趣了。

卡卡西眼眸微阖，他似乎不用回忆，过往的种种已然浮现眼前，清晰有如昨日。

是他的记性太好？

还是与他相关的记忆难以磨灭？

卡卡西忽然停下脚步，他有些怔然地看向因陀罗。

因陀罗一脸平静地回望过来。

卡卡西轻笑着叹了口气，喃喃着道：“果然是火照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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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宇智波带土脸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卡卡西当时境遇的不妙，一个又一个可怕的猜测冒出来，这让他的情绪带动着查克拉沸腾起来。要不是波风水门及时伸手按住宇智波带土的肩膀，他过于激动的查克拉已经打破这个幻境了。

宇智波带土用力地攥紧手指，掌心生疼。

疼痛让他冷静。

“彼岸之花，火照之路。”漩涡玖辛奈眉头紧蹙地开口道，“鬼之国的传说中，火照之路是死者要走的黄泉路，往生之人不能带走前世记忆，那些都要留在火照之路的彼岸花里。”

“无稽之谈，假的。”宇智波带土冷下脸，什么死者，什么火照之路，都是假的！对，什么天照月读须佐能乎，宇智波一族的瞳术就爱用神话传说的神明来命名，这个火照之路肯定也是一样的。

卡卡西才不会死！

废物。

垃圾。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自欺欺人不敢相信的大笨蛋。

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嘲笑着竭力逃避着现实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因陀罗：当初我就说了，这个瞳术非常有用，今天总算是用上了hhh

卡卡西：算了，反正都要挂了，随便吧！

其实传说和真实瞳术有差距，会被取走的不是记忆～

第17章　他很好，我爱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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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罗静静地看着卡卡西，如果他开口，如果他说不想舍弃这些，因陀罗想，他的坚持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定。

已然伤痕累累的白玫瑰，即使因陀罗觉得，剪去那些枯枝败叶并将他移栽到属于大筒木的苗圃里能够让他恢复过来，但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他想要的。

他给的交易，既出自他的私心，也是急切递给卡卡西的救命稻草。

卡卡西没有开那个口，他摸了摸心口，惊叹了一下这条火照之路的能力后，他继续了那个话题。

围绕着宇智波带土，过往的记忆交织出了旗木卡卡西的一部分，那一部分或许是曾经旗木卡卡西的支柱，即使那根支柱曾经被宇智波带土本人砸得粉碎，但它没有就此倒下。

旗木卡卡西太过固执，他在该聪明一下的时候决定当个笨蛋。

过往的记忆在他眼前铺展起来，一幕幕，那些快乐的痛苦的，都化作渐渐平静的语言倾泻出来。

两人的脚下，血色蜿蜒。

那不是鲜血，而是一朵朵在水底绽放开来的曼珠沙华。

血红色的彼岸花在河底泛滥成灾，染红了这条命运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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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忽然涌出。

宇智波带土大睁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从唯一完好的右眼中涌出。他仿佛变成了当初的哭包吊车尾，沙子又一次迷住了他的眼睛。

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