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子?”肖洱低头看她,拇指轻轻抚过柔软的唇瓣,不阴不阳地笑,“你下次哭着求肖老师轻一点时,我会摘下助听器...”
向悦浑身一颤,这家伙变态的那面她是见识过的,该服软时绝不头铁,警告都是软绵绵的腔调,撒娇似的,“你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要是惹我不开心,随时喊你滚蛋。”
说起这个,他刚燃起的气焰灭得彻底,秒变我见犹怜的小奶狗,“一年的试用期太久,能不能打个折?”
“那就两年?”
肖洱笑了,“打折,不是翻倍。”
她勾着他的脖子身子一转,强势睡在他的身上,鼻尖对鼻尖,“我想咬你。”
他缓缓眨眼,黑瞳澄亮,“咬、哪里?”
向悦神秘一笑,低头啃他的脖子,齿间含着细小的血管吮吸,稍一用力便激出男人破碎的闷哼声...
*
次日午后。
哈欠连天的向悦从办公室出来,撞上前台的小护士,
“向医生你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向悦尴尬地笑笑,只说昨夜失眠到半夜,殊不知是被某些人用各种姿势翻来覆去□□干,今早她起床时瞥了一眼垃圾桶,至少5个避孕套包装袋。
——禽兽。
她气得一整天都没回他的信息,等到下班,刚出医院便瞧见站在树下等待的男人。
鲜亮的橘色卫衣搭配深色飞行外套,行走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那张脸更是嫩得掐出水来。
他手里牵着皮卡,身上背着警长,一猫一狗穿着同款棉衣,一家人齐齐整整等她下班。
向悦气消了一半,走到他跟前开口就骂,“死变态。”
肖洱没皮没脸地笑,深情地牵起她的手。
“昨晚辛苦了。”
她火气一冒,伸手推他,“你滚。”
“不滚。”他笑得越发嚣张,“我脸皮厚。”
向悦被他气笑,两人一路打情骂俏来到车前。
肖洱拉开后座门放皮卡上车,皮卡突然停住,狗耳朵前后晃动几下,倏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右侧狂奔,牵引绳跟着在地面滚动。
“——皮卡。”
肖洱不知发生什么事,喊了两声也没回应。
向悦意识到不对劲从车上下来,跟随皮卡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一路追到前面路口,远远瞧见皮卡的身影。
不止是皮卡,还有一只萨摩耶正被两个男人硬拽进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皮卡英勇的冲上去咬住男人的衣袖,那人甩开无果,拖拽着皮卡在地上滑了几米。
开车的人唯恐事情闹大,扯着嗓子喊他们上车。
抓住萨摩耶的那人无奈放开,被皮卡咬住的男人愤怒地踹了它两脚,皮卡疼得“嗷嗷”叫,依然不肯松口,气急败坏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狠狠插进皮卡的胸腔。
鲜血很快溢出,赤目的红色打湿毛发。
它疼晕了过去。
等肖洱赶过来推开人群,向悦跪在地上用衣服堵住皮卡渗血的伤口,十分冷静的给医院打电话准备手术室。
肖洱呆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皮卡,心跳声静止,脑子完全空白。
它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好像死了一样。
————
白日梦。
手术室亮起红灯。
警长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叫两声,试图唤起沉睡的皮卡。
肖洱瘫坐在长椅上,双眸灰暗失神,两手摊开全是鲜红的血,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心却静似一潭死水,脑海里飞速闪过和皮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皮卡胆子很小,出门遛弯遇上老鼠,跑得比兔子还快,它会被所有小型犬欺负,即使被咬也绝不还口,只是缝针时会抱着肖洱的手“嘤嘤”哭,哭诉作为和平大使的自己是如何被坏人偷袭。
心地善良的它遇见流浪猫会分给它一半火腿肠,尽管人家接受好意后还是凶巴巴地哈气,它也大方不计较,下次遇见依然愿意分享小零食。
作为狗界智商排名第一的边牧,它是真的能感应到身边人的喜怒哀乐。
它会在肖洱工作时趴在他脚边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肖洱偷录下来回放给它听,被吵醒的皮卡一脸懵,然后换个方向继续睡,鼾声连绵不断,完美的双重奏。
每次肖洱选片时它也要跟着一起欣赏,深思熟虑后发表自己的意见,点头是可以,摇头是下一个,或许几千万粉丝并不知道,背后负责选片的功臣竟是一条狗。
皮卡深知肖洱对向悦的用心,所以它费尽心机讨好向悦,小夫妻吵架时它也愿意跟着向悦回家,因为它知道只有这样爸爸才有借口来找妈妈,它非常乐意成为家庭和谐的稳定剂。
对他们而言,皮卡不不仅仅是宠物,它还是最忠诚的朋友,必不可缺的家人。
*
手术室内的气氛极其严肃。
根据检查结果显示,那把小刀扎得很深,但庆幸没有伤到要害,即便如此,要完整的取出小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向悦额前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从业几年,她做过无数台手术,唯独今天会紧张到无法呼吸,以至于握刀的手都在抖。
她不敢看皮卡的脸,害怕下一秒感性会吞没理智,眼泪失控地往外涌。
她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须保持绝对冷静,因为细微的判断偏失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刀口周围的毛发已然剃干净,光是用肉眼看都能感受到那股撕裂般的痛苦。
尖锐的手术刀轻轻划开皮肤,赤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向悦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上的动作,面上看似淡定,实则血液倒流,每一次呼吸都似凌迟的折磨,让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