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岩:.........
“我只比你早知道半天。”她夸张地比手势,还在纠结要不要把她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柯岩。
实在太有冲击性,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憋在心里好难受。
Ariel望了望不远处墙角的射灯,眼睛有点酸,好想哭。
......
柯岩对程轻黎不想跟他结婚这事没什么反应,老实讲,他也不想结,结婚对他来说还没有打游戏有意思。
不过程轻黎一天到晚催他还那二十万,大少爷有点烦。
他直接打电话给了蒋司修,一口一个哥叫得亲热:“你能不能管管她,一天三通电话的打,知道的知道她在催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想跟我谈恋爱。”
“求求了哥,劝劝她,我现在实在没钱,我妈什么时候把我的卡解冻了,我一定第一时间把钱还给她。”柯岩求得情真意切。
蒋司修右手轻轻敲了桌面,放下手里的笔,扫了眼在厨房烤蛋糕的女孩儿的背影,很清淡的口吻,公事公办:“欠我们家的钱要还。”
柯岩:......
他总觉得莫名被塞了一口狗粮。
......
程轻黎安稳在蒋司修的地方住下,期间吴晓红打来两次电话都被她搪塞过去,虽说和蒋司修重修于好还没有正经八百给父母说过,但她表明了态度,不会联姻,跟柯岩更是不可能。
柯岩那边也跟家里早就说过了。
程轻黎不抗拒的时候他也还能配合勉强试试,现在对方都找到她的“幸福”了,他再不识相就有点上赶着了。
他也不是没人要,还是跟程轻黎当兄弟比较合适,没钱了还能问她借。
吴晓红生气,但又没办法骂程轻黎,母女俩进入了二十年来最长时间的一次冷战。
程轻黎逐条分析,和她妈辩驳和柯家结婚也没那么多好处时,蒋司修就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办公。
他穿了柔软的米白色衬衫,银色镜框的眼镜放在右手侧,他盯电脑太久,不大舒服,刚摘下。
程轻黎瘫在沙发上,目光飘飘忽忽,近乎贪婪地去扫那张侧脸,她青春期凝望这样的侧影太久,有时甚至忘了正面仰头看他是什么样子。
她是妹妹,那个无论在他面前是哭是笑,怎样作怎样闹都会永远被他保护的妹妹。
听筒里传来电流混杂的人声,一下下敲击她的耳膜,她却像听不到吴晓红的话,视线黏在不远处的那人身上,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呼吸的节拍,从这其中窥探她青春期喜欢他时,他的样子。
盯了半晌,转身侧卧进沙发里,撩着毛毯拉高,下巴缩进去,偷偷笑。
嘴上还在敷衍回吴晓红:“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吴晓红被她这语气气到。
程轻黎也不想多说,继续敷衍:“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挂了,”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再之后没等吴晓红同意,直接先斩后奏地挂断了电话。
蒋司修前两天才去过一趟慕尼黑,今天晚上六点才回到柏林,从车站出来先拐了趟实验室开了个会,再回家处理文件。
昨天一晚上就睡了四个小时,精神有些顶不住。
晚上十一点半,程轻黎去浴室洗澡时,他躺在床上,眼皮撑不起来,先一步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程轻黎从浴室出来,两手用干毛巾搓着头发在客厅找吹风机时,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铃。
是蒋司修的手机,他刚进房间忘了带进去。
她停了擦头发的动作,走过去看了眼,是章恒益,那个在加州时接诊过蒋司修的心理医生。
三天前他打电话过来,也是程轻黎接的,所以她知道了这件事,她没多想,拿起手机,接起来。
她最近知道了好多事情,包括先前屡次让她伤心,蒋司修避而不谈的手机密码——一直是她的生日。
章恒益最近都在国内,打电话也是问蒋司修有没有可能回去,想跟他聚一聚,再过两周他也要回加州了,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程轻黎跟章恒益说蒋司修在睡觉,又跟他讲了蒋司修最近的工作安排,暂时都要在柏林,近一个月内不会有机会回淮州。
章恒益颇为遗憾地感叹,通话结束前,送了一个国人爱送情侣的祝福,说百年好合。
程轻黎笑了,拨着湿发尾,很清脆的声音说谢谢。
再挂电话,她从沙发站起来,往卧室去。
凌晨十二点,一个静谧到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时间点。
她光脚踩在木地板,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走到门边下意识顿住脚。
西侧的窗帘拉拉一半,柔软的窗帘布垂至地面,却没有遮住倾斜而入的月光,清清淡淡的月色和此时侧身睡在床上的人一样。
程轻黎盯着看了许久,床上的人翻身,拨了身上的薄被,单手搭在额前,仰躺的姿势,染了微微哑意的嗓音:“怎么不进来?”
“我罚你站了吗?”他难得开玩笑。
尾音有清淡的笑腔,听得人满心满胸腔都在冒小泡泡。
程轻黎松开握着的门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蒋司修的感染,她坐在床前的地毯上,往床沿趴时,嗓子也有淡淡的虚哑:“你怎么醒了?”
“本来就没睡熟,”他回答,“在等你。”
程轻黎下巴抵在右手手臂,在床边趴得自在,仰脸看平躺在床上的人:“刚刚章医生打电话了。”
“嗯。”
“我接的。”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喜欢得病入膏肓,让你有空再找他做做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