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几乎和甘小宁一样的表情:“你就那么想赢?”
伍六一看看他:
“不想赢你来干什么?这不是演习,这是淘汰。记住,要三个,我们是七个,不,现在是8个了,你不吃,你在三个之外,我在三个之内。”
许三多终于壮着胆子,割下了一条肉,打量着。
伍六一鼓励地看着他。许三多看看原泽,对方没有看他,而是在警戒周围,又看着伍六一,两个人的目光似乎都在较量。
“还要我说,为了爸爸吃一口?”伍六一揶揄地笑了笑。许三多终于把肉扔进了嘴里,闭着眼,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你得嚼,让嘴里习惯了这种味道。”伍六一说。
“这一口我就开始嚼,”许三多又放了一块进嘴里,他说,“下次打沙鼠我去,免得你想起来恶心。”
看见许三多吃了下去,成才几个也拿起了刀,动手吃了起来,只有甘小宁还在犹豫。
一个士兵刚把第一口肉放进嘴里,就忍耐不住捂着嘴,跑开到一边呕吐去了。
伍六一却用力嚼着:“你们撑不到底了,我们能。”
原泽一边警戒一边反手从背包里掏出已经冷掉很长时间的兔子扔到甘小宁身上。
甘小宁赶紧接住,打开包裹了几层的树叶,是一只熟兔子。
“排长!我爱死你了。”
一只不大的兔子除去原泽撕掉的一块,几个人也分不到多少。
原泽拒绝掉他那份:
“我吃过了,没有盐,味道实在说不上来好。”
“最起码是熟的,最起码从视觉和心理上能让人接受的了。”
几个人刚吞掉够一口的肉,原泽听到了车响的声音。
“有车来了。”
几辆高机动车在草原上风驰电掣,高城的装甲侦察营又开始了他们的工作,这场淘汰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
围捕
许三多几人,以几乎不亚于车辆的速度,冲过了一片毫无屏障的平地,扑进一条水沟旁。过了几分钟,一辆车从他们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开了过去,几人死死地把身子压低。
许三多就伏在甘小宁身边,甘小宁流着虚汗,看着草叶上的一只蚂蚱发愣,心说如果你生下来就是油炸的该多好?自备椒盐,蹦到我的嘴里来。
许三多低声地警戒说:
“小心,别闹。”
甘小宁叹气说:
“我饿呀!吃了一口肉我更饿了,眼前乱冒金星。”
许三多犹豫了一下,说:
“你等一下,我这里有吃的。”
这一句话让周围几个都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甘小宁很得意地笑了:
“我的好班长,我就知道你那早餐口粮没吃。”
伍六一说:“对,你吃了他那份,吃了他的机会。”
甘小宁说:“谁吃他的?一份早餐口粮管什么用?我饭量大,那回跟白铁军打赌,大肉包子我消灭九个。唉,老白光荣退伍,现在准在吃香喝辣的了。”
伍六一有点气了,甘小宁絮絮叨叨:
“说咱们图什么呢?都快21世纪了还在这里挨饿,魂萦梦绕地想着一个馍。”
大家多少有点感慨,也有点悲哀,一动不动地在土窝里趴着,趴了足足两分钟。因为饥饿因为疲劳,两分钟,然后狂奔了三个小时。
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水沟,趴下,不分清浊地狂喝水,也灌满了自己的水壶。许三多推一下甘小宁,使个眼色,甘小宁却不过来。
甘小宁直摇头:“不要,真不要。”
许三多:“你吃不下去那东西,没什么丢脸,我也吃不下。”
“班长,你能留住是你的能耐,我要吃了是我的无能。”
“隐蔽”
原泽刚缓了一口气,侦察到什么,拉着身边的人趴下喊道。
甘小宁忽然一个闪身,把许三多猛地推开了,枪声到这时才传来。那是几名老A在这里设的暗哨,许三多侥幸躲过了他的一枪。
伍六一就地翻身,机枪扫得暴雨一般。成才的狙击枪紧张地搜索着,间或的一枪,打得对方不敢露头。
许三多大喊:“撤退!侦察营就在附近!”
甘小宁抱着枪在后面掩护,一帮人冲上河沟,往洼地里逃跑。刚开过去的机动车已经闻声而来,甘小宁站在车道上开枪,打得机枪手冒了烟,副驾驶接替了他的位置。许三多目瞪口呆地看着甘小宁毫不隐蔽地与那台高机动车对射,最后被斜刺里冲出来的老A瞄准。
许三多:“小宁!跑啊!”
晚了,老A瞄准甘小宁扣动了扳机。伍六一踹了许三多一脚,几个人狂奔逃开。
老A和机动车缓缓向甘小宁围了上来,甘小宁站在原地在白烟里咳嗽,看着他们乐了,他笑得有点无奈,有点苦涩,又有点无赖:
“有吃的吗?”
不知又跑过了多少的沟沟坎坎,原泽他们终于得以在岩石的缝隙中藏身了。大家都流着汗,喘着气,却又时刻地用枪瞄准着来路警戒。
“甘小宁丢啦!”许三多对原泽和伍六一说。
伍六一有些恼火:“我知道!”
许三多感到心痛,他不明白为什么,甘小宁可以跑掉的。
原泽喘着气:
“许三多,他想吃饭,想让咱们赢。”
伍六一说:“他是存心的!”
许三多还是不懂。一旁的成才语气却很冷静:
“他饿不起!他不想挨饿啦!他放弃啦!他根本就不知道人是凭啥活的!”
许三多却瞪了他一眼:
“我不信!小宁不是这种人!”
几个人都有点气急败坏了,都没命地嚷嚷着。来路上终于看不到有人,伍六一放下了自己的机枪,喘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