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坐回原位，搓了把脸，很想抽根烟，又想到成才在睡，生生忍住了。

他看向成才，眼神很复杂。无意识的看了一会儿，成才似乎察觉到视线，闭着眼睛转了下头想躲避。铁路赶紧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他想，他需要静一静，好好思考思考。

只是几瓶啤酒，成才好好睡了一觉，他撑了一下有些疼的头，半睁着眼睛打量了下环境，人清醒了，他的身上搭了件外套，是铁大！

扭头环视，车里没有人，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就见铁路回来了。

铁路坐上车：“醒了，头疼吗？”

成才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还好。”

“你的酒量可就两瓶啤酒，要么练练，要么就得清楚自己的量在哪儿，不能再醉倒了。”

“您放心，我都听您的！”

铁路听着成才的话，心里有些滋味难明。他想了一下午，决定试探一下：

“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成才没想到铁路会问出这种问题，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的说道：

“没有，咱们这性质，上哪儿喜欢人去？”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猛的一问，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成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开始在脑海里想象，过了一会儿泄气道，“想象不出来。铁大，你觉得我适合什么类型的？”

正好行驶到郊外，铁路停车，扭头看向成才。

看着成才清凌凌的眼神，里面的神情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成才看铁路的表情，问道：“铁大，怎么了？”

铁路看着成才，不放过他的表情，问道：“成才，你觉得我是个什么人？”

成才看着铁路严肃的样子，特别认真的回答道：“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铁路想笑，又笑不出来：“你信任我？”

成才点头：“对，您是我最信任的人！”

“如果，我这个你最信任的人对你起了，不应该有的心思呢？”铁路盯着成才，不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成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铁大，我没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铁路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成才，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意识到，我对你产生了超脱我们关系范围之内的感情。我想过处理这份感情的方式，逃避压抑或者直接面对。”

成才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酒还没醒吗？出现了幻觉？

“您……我……我，我是个男的……”成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这不是梦！

“我，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成才，你不要害怕。主动权在你手里。你先冷静，清空思绪，听我说，好吗？”铁路想安抚一下成才，但这会儿他无从下手。

成才看向铁路，表示自己在听。

“现在有两个方案。你来决定。

第一个就是……刚刚的话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那个我最看好的……最看好的……兵。

第二个就是……就是……你想一想，能否接受，如果接受不了……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关系，互不干扰。”

成才很懵，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我，我，我家三代单传。我，我我不知道……”

铁路勉强的笑道：“别担心。不想了，袁朗他们给你弄了个接风宴，我们回去了。”

这是一段不小的距离，这段距离足以让成才平静下来。

他看着基地的大门，说道：“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您给我开了一个好吓人的玩笑。”

铁路也和平时一样笑，道：“那这个梦可真够吓人的，既然是梦里的我干的，我替他道歉。回去你们队里好好聚聚，以后，不会再有噩梦了。”

11

在忘记梦境这方面，成才很有经验，不去回想，时间就会将它模糊。

成才将他对许三多的思念和见到战友的喜悦刻意放大，大到将自己的心思占满，足以忽略心底的异样。

日子在训练和出任务中慢慢走掉，在许三多说出今天是几号时，他才突然发现他回来已经三个月了，他和铁路也已经三个月没有碰着面了。他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思绪不受控制。

在训练结束后，成才坐在地上喘口气，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好像很久没有看到铁大的车了。”

袁朗目光追随着场上训练的人：“另外一个军区要弄一个什么女子特种兵，搞个什么实验点，铁大被调过去参谋参谋。”

齐桓惊奇道：“女的？”

吴哲：“锄头，你这话的思想可不对啊！”

齐桓：“我可没什么不正确的思想，就是觉得太遭罪了！”

袁朗：“虽然男女在一些方面上是有些悬殊，但不可否认，我们的确在一些方面是无法做到的！”

吴哲：“对呀，最起码在一些任务上，锄头你就不用男扮女装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齐桓扑上去，准备k他。

成才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心底的情绪却不如他面上那般微笑着。

黑夜的遮盖最容易情绪发酵，刻意被忽略的异样从心底鼓涌出来。

成才在床上翻身，面朝墙壁，闭上眼睛，不管是现实中还是梦境里和铁路的相处一股脑的涌上脑袋。

他对铁路是什么感情？

信任，尊敬，仰慕。

不可否认，他依赖他，甚至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对这份不寻常的感情感到恶心吗？

没有。

自始至终成才只是感到很诧异，不能相信。

成才问自己，如果永远见不到铁大，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