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思各异,面上都有些羞窘。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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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箱上好的衣料,很快送回襄平王府。
襄平王在凌烟阁为沈春芜撑腰之事,也传遍了府宅上下,沈春芜在马车上听够了奔月的现场解说,没想到,奔月又跟环莺和缇雀生动形象地复述了一回,两人都艳羡地道:“王爷当真是爱极了夫人!”
沈春芜感到十分尴尬。
盛轼对她是什么心思,她比谁都要清楚,解释起来十分麻烦,她也懒得去解释。
雪姨也握着沈春芜的手,说:“夫人知道吗,自从你来到殿下身边后,殿下真的有很大的变化,也经常笑了。”
沈春芜:“……”
那不是笑,是笑里藏刀。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沈春芜给每人都赏赐了一箱贡绸,自己也留一箱足够了。
凌烟阁阁主是个极会做生意的,上午刚送卖出整整五箱贡绸,下午就派遣了大绣坊的一批绣娘上门来,为众人丈量尺寸。
很快地,众人的尺寸都裁量好了,就差襄平王。
襄平王泛散着生人勿进的气场,绣娘都听闻他生性残暴杀伐,纷纷犯怵,
沈春芜接过量尺,温和道:“我来量吧。”
为首的绣娘如蒙大赦,叩首言谢,说翌日还会上门来,到时候沈春芜将裁量好的尺寸话与她知就好。
沈春芜让雪姨赏了银钱送秀娘们离开。
拾掇好停当,得了闲空,适逢入夜的光景。
夜里微凉,沐浴后,沈春芜换上了绉纱襦裙,外罩一席天青褙子,环莺很有想法,特地为她绾了一个垂挂髻,绿鬓之间嵌以一枚翠鎏雀羽簪,翠羽串珠,环佩叮当。
虽说去过书房很多次,此番前去,沈春芜仍旧有一些局促,连叩门之时,掌心都隐隐沁出一丝薄薄的虚汗。
“进来。”
盛轼的嗓音裹挟着潮湿的水汽,音质低而哑。
他似乎也是刚刚濯身完。
沈春芜抿紧嘴唇,竭力不去联想一些有的没的,轻车熟路地朝着桌案方向走去,没想到,直截了当地撞上男人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打了个趔趄,身躯朝后一仰,腰肢被温韧的大臂缠住。
盛轼收力,她顺势扑入他的怀里,手肘屈起,抵在他身上。
鬓角边被一缕湿热的吐息吹拂着,让她头皮发麻。
两人近在咫尺,周遭都是他的气息,凛冽而冷沉。
沉默容易滋生暧.昧。
沈春芜思及自己在马车上的遭际,被他咬过的嘴唇现在还肿着。
她一口气交代完自己的目的:“我今夜其实是来为王爷量一量春衫的尺寸,明日给凌烟阁的绣娘通个信,好让她们提早裁制。”
空气有一瞬的沉寂。
接着,她听到头顶传了一阵低低的笑意。
盛轼在勾玩着她鬓角间的珠花,不答反问:“你今夜绾得是什么髻,以前没见过。”
沈春芜道:“是垂挂髻。”
多问了一句:“好看吗?”
盛轼似乎没料到她会反问,过了许久:“特意给本王看的?”
又来逗弄她。
沈春芜面颊有些烫,心口有一只小陀螺在哗啦的转着,很快被她摁住。
鬼使神差地,她胆大的俯近前去,用气声道——
“我今夜穿了绉纱襦裙。”
“也是只穿给王爷一个人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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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五章】
◎”欠本王一个人情“◎
盛轼垂眉凝视,橘橙色的烛火描摹在沈春芜的娇靥上。
她的美,是静物的美,身量窈窕,面上薄施脂粉,衬出娴淡明净的五官,杏子般的眸如镜鉴,倒映着一个他。那一条绉纱雪褶裙系得高高的,黛色披帛勒出一截楚楚细腰,一行一止间,自有一种飘然的姿致。
盛轼确实曾前未见过沈春芜穿过色泽娇艳的裙裳,除了归京初见那日见过她穿霞帔嫁衣,其余的光景之中,她的衣饰以素白为主,低调得就像是绣在屏风上的雪燕,藏在细微一角,守着自己一爿天地,若非心细之人,极难发觉她内藏乾坤。
沈春芜是美而自知的人,她知晓自己肌肤白,襦裙的系带系得宽松,露出大片的肩和颈,柔软骨感的线条一路迤逦至锁骨处,锁骨之下,山峦玲珑,暗香幽淼。
盛轼静静地望着那一大片肌肤,眸色淡沉到了极致,觉得太白,太柔,也太干净了,必须蘸染上什么才好。
沈春芜不知盛轼是如何想的,只感受到他的吐息,渐渐沉重了,下一息,他箍紧她腰肢,朝怀里一曳,两人近在咫尺,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珠,轻轻碾磨:“你在魅惑本王。”
举止温柔,话辞却清冽如锋。
沈春芜如受了惊般,眼尾热了起来:“我没有。”
“我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情实意。”她露出楚楚怜色,“王爷在凌烟阁为我撑腰,我心中感激不尽,一心要来报答王爷。”
盛轼淡淡地笑出了声,语调哂然:“感激么?”
“世人皆说本王心狠手辣,残暴杀伐,你一言一辞,都处处迎合本王,是为了觅求本王的庇护,谈何感激,更遑论报答。”
沈春芜没有说话。
盛轼以为她是词穷理屈了,遂嗤笑了声,正打算让她量完身就退下,讵料,唇上覆落一抹温热濡湿的触感。
沈春芜主动亲吻了他。
明晃晃的烛火里,她白皙的小脸洇染着看不清的红晕,肩若削成,腰若素束,细眉如一弯鸿月,眉眸雾漉漉,透着淋漓潮湿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