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子奇家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小区。张子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老爸的来电。
“子连,你们怎么还没出发?不是说好早点出发的吗?”电话那头,老爸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
张子连看了看时间,才7点半,“爸,我们这就出发,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
挂断电话,张子连重重地拍了拍子奇的肩膀,疼得子奇哎呦一声喊疼。“小子,以后对你姐放尊重点。”这是张子连发自内心的忠告。
子奇想挠头,但抱着一沓的书双手都不得闲。“我很尊重她呀?”
张子连知道这小子是没理解到尊重是什么意思,但来日方长,他也不指望子奇能立刻明白过来。“总之,以后只要你家里没什么事,你就到我那边来。”
子奇双眼一亮,点头连说‘好呀好呀’,他只觉得跟哥在一块,干什么都很有趣,再加上哥有钱,跟着哥辣条薯片总少不了。
“就算家里有事,只要你姐在家,你就得睡沙发。”张子连继续说道。
“啊?为什么?”子奇一脸的疑惑。
“因为她是女生,因为她是你姐,因为她将来会很牛逼。”张子连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此刻的子奇正值即将进入青春期的时候,此刻他只知道在学校跟女生玩会被男生嘲笑,他还不知道什么男女有别,更不懂得尊重和理解女性的辛苦和努力。
“很……牛逼吗?”子奇问道。
“你觉得我牛逼吗?”
“嗯,牛逼。”子奇确定及肯定的说道。
“连我都觉得她老牛逼了,你说她牛不牛逼?”
一个考上了复旦,独自一人前往沪城,并且在父母拒绝出一分钱的情况下在沪城上完了四年大学的人,能不牛逼吗?
“我只知道她只有学习好,但其他方面她挨骂的次数比我多。”说到这里他倒是有些洋洋得意。
张子连敲了敲子奇的脑袋,这小子的脑瓜里总是装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子奇,你要记住,你姐她不只是学习好,她还有很多其他的优点。她很坚强,很独立,而且她很聪明。”
子奇揉了揉脑袋,虽然他还是不太明白,但他知道老哥从来不会骗他。
“哦,那我以后会对她好点。”
由于张子连腿脚的缘故,两人下楼梯下的很慢,刚到了一楼,便被人喊住了。
“哥。”
回头一看,正是阿月。
她手中抱着五六个本子。
“这是我上中学三年来的笔记,应该对你复习会很有用。”
张子连接过那些沉甸甸的笔记本,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这些笔记对阿月来说意味着三年来辛勤学习的结晶,是她智慧和汗水的见证。
“呵,我正需要这个,多谢老妹啦。”
张子连的声音带着一丝玩笑,但更多的是对阿月的感激。
阿月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我该谢谢你,你一定要好好复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阿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对于同样对学习怀抱希望的人来说,这声祝福是无比珍重的。
张子连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的,你也会的。”
张月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张子连看着阿月,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他知道,自己最近的变化确实挺大的,从一个对学习毫无兴趣的人,变成了一个渴望知识,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人。
“这话说的,”张子连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毕竟明年就高考了,临时抱佛脚虽然没多大用,但总比等死要好啊。”
他想拍拍阿月的肩膀,却被阿月下意识闪开。
这妮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家人就格外排斥了。
她早就有了脱离这个原生家庭的决定了,与相熟的保持一定距离,也确实能在日后避免很多的麻烦。
倒是有些小心机。
“走了啊。”
与阿月告别,两兄弟回了家。
回乡下老家通常有两种方案:
一种是坐私家车,人能少点,车能干净点,但会稍微贵一点,一个人要40,另外司机一定要载满车,没满就要去四处拉客。
另一种就是坐大巴,通往乡下的大巴往往都是脏兮兮的,皮质的座椅往往都是七八年未清洗过的,不过收费倒是便宜,一个人20就好了。
好在老妈叫的这辆车车里提前就有了3个人,老爸老妈加子奇子连,一辆车除了司机生生塞下了7个人。
柳树县,灰泥村,坐落在国道两侧,靠山的那一边被称为上屋,被国道隔绝坐落在山下的则被称为下屋。
而他们的老家,正坐落于下屋。
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张子连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田野,心中涌起了一股久违的宁静。
他记得这条路,记得这些风景,记得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人们。
这里是他的根,是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忘记的地方。
“子连,我们到了。”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张子连抬起头,只见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农家小院前,由于抵达同一个地方的人多,司机不介意将他们直送到家门口。
院子里,一位老人正坐在摇椅上,悠闲地抽着旱烟。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炯炯有神。
“爷爷!”子奇兴奋地叫着,跳下车,跑向老人。
“哎,我的大孙子!回来啦?”老人的声音洪亮,他放下烟斗,张开双臂,将子奇紧紧地抱在怀里。
张子连也下了车,他的动作慢了一些,但脸上的笑容却同样灿烂。“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转过头,看着张子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子连?你的腿怎么了?”
张子连摆了摆手,“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不想让爷爷担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老爸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小孩子嘛,贪玩,医生都说只是皮外伤,修养半个月就好了。”
老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张子连的肩膀,“进屋去吧,你奶奶知道你们要回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
他双眼又穿过众人身后,跟那个刚关好出门的司机说道:“师傅诶,进屋喝口茶吧。”
司机摆了摆手:“下次了,我赶路。”
说罢上了车,一个掉头又朝国道上走了。
屋子里,张子连的奶奶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的头发已经全白,背也有些驼,但动作却依然麻利。
“哎呦,连连奇奇来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听到动静,她转过头,她放下手中的勺子。
她看到张子连和子奇,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又一见张子连那打着绷带的腿,笑容顿时被疑惑与担忧代替。
“连连啊,你的腿怎么了?”
张子连摆了摆手,“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不想让爷爷担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
老爸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小孩子嘛,贪玩,医生都说只是皮外伤,修养半个月就好了。”
虽然这么说,可老太太脸上担忧未散,她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关切。“没事就好,我给你们炖了鸡汤,连连多吃点,好好补补。”
“奶奶,我们好想你。”子奇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他紧紧地抱着奶奶,不愿意松开。
张子连拉着奶奶满是老茧的手,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奶奶松开手,仔细地打量着两人。“都瘦了,这段时间一定没好好吃饭。”
奶奶的炖鸡是有一手的,就连老妈很大程度上都是跟奶奶学的。
汤里放了龙眼,加了冰糖,就连原本柴柴的鸡胸肉吃起来也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