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周的周一。

张子连照常要了两人份的早餐，门前的小谢也变得十分懂事，未见张子连其人，便闻小谢其声。

“给，两人份的包子，每个馅儿都是随机的。”

张子连微眯双眼。

这声音……好熟悉……

“我是不是在除了这里之外的别的地方见过你？”他捏着下巴盯着小谢这张脸看了许久。

小谢倒没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停下手中的工作，十分从容，十分淡然。

“可能我是大众脸吧。”

张子连盯着他的脸想了想，确实是大众脸。

他也并不太想纠结这件事，索性便将其抛之脑后。

至于早餐，张子连却是摇了摇头。

“我今天不吃包子。”

“啊？”

张子连转身便离开了，小谢愣了愣，以往张子连每天早上都要过来吃这家的早餐，怎么这才第二个周就忽然不想吃了呢？

他目送张子连离开，看着他走向了斜对门那家的粥铺，却不是买粥，而是要了四个葱油饼。

“怎么今天就换口味了呢？”小谢有些失落，有一种错付了的感觉，等张子连买完早餐回来，他忍不住问道。

张子连总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毛病，但他还是回答道：“一样东西吃的多了是会腻的，得隔一段时间。”

“那好吧。”

“嗯，走了，今天记得别记账哦。”

见张子连要走了，小谢又叫住了他。

“我送你一个怎么样？”

张子连捏着下巴，又一次上下打量着小谢，他总觉得有些古怪。

不过随后看到他拿出的那个包子……包的好丑啊。

“不要，你这包的太丑了。”

张子连表示丑拒，完全没有食欲。

小谢低下头，丧气的问道：“有那么丑吗？”

张子连想了想，又说道：“除非给两个。”

“可以。”

短短两周的时间，语数外史地政生理化几乎通通考了个遍。

从数据来看，张子连还是偏向理科的，除却语文这科张子连确实擅长，另外三个文科张子连的进步都远没有数地生理化。

真是个令人头大的难题啊。

虽然对张子连来说，他认为这不是个太好的成绩，但对于对他认知还处在上学期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班主任刘年丰，他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手中拿着一叠刚出炉的考试成绩单。

他的目光在成绩单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张子连的名字上。

“这怎么可能？”刘年丰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张子连是什么学生？他带这个班将近两年，当然是清楚得很。

一个颓废了大半个中学生涯的学生，几乎是被所有的老师都认定为没救的那一批。

可如今张子连的成绩，尤其是数学和物理，竟然从班级倒数一跃成为前几名，这种飞跃式的进步，让他感到震惊。

这突然的变化，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有猫腻。

“看吧，我就说这孩子有点东西的。”

李薇老师终于验证到了自己的想法，她是第一个看到张子连如此进步的成绩的，也是第一个怀疑起张子连是不是在作弊的。

可事不过三，某一科成绩突然进步有可能是作弊了，可短时间内所有科都有极明显甚至极大的进步就很难说明是作弊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刘年丰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天他也有在暗暗观察张子连，他确实变的跟以前不一样，甚至是说完全不一样了。

李薇沉默了一会儿，她回想起考试那天的情景。

张子连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笔尖在试卷上飞快地舞动，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

她记得自己还特意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作弊的迹象。

“事实证明，他没有作弊”李薇摇了摇头，“而且他的解题思路非常清晰，不可能是抄袭的。”

刘年丰皱了皱眉，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突然开窍了？”

李薇笑了笑，“每个学生都有潜力，也许张子连就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但愿如此。”

刘年丰想到上学期他叫他家定自己的理想大学，张子连说他想去厦大，这个目标跟班级第一的林欣相同。

看样子他好像是认真的，还真没有在吹牛。

可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李薇老师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隔绝了走廊上的喧嚣。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教案，准备开始计划新的板书。

而此时，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老师张颂正在严厉的对一个女学生训话。

那名学生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安和愧疚。

“你这次的考试成绩下滑得很严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张颂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未来？”

学生默默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会努力的。”

张颂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回去好好反省，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学生如释重负，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张颂是a班的班主任，也是这一届众十四个班主任中最为严格的一个。

这一届的学生有14个班，除却一个免试入学的直升班，a班便是最耀眼的那个班。

毕竟这个班里的学生称得上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哪怕是定目标，a班最次也是985

李薇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笑。“张老师，a班竟然还有能让你头疼的学生。”

张颂摇了摇头，苦笑道：“十二班有十二班的苦，a班有a班的痛，总有几个平时还不错，一考试就总出差错，就是维持好平时的状态，我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哈哈，孩子嘛，就算再优秀，也总免不了贪玩的习性，张老师也没必要逼的太紧，有时候顺其自然，说不定还会有惊喜。”李老师安慰的说道。

对于此言，张颂却是摇摇头，说道：“李老师，你才当老师几年，你还不懂，高中是最重要，也是最容易出差错的阶段，不严格不行的，但凡松一点，我a班就不是a班了，得改名叫六班七班。”

“我觉得张老师这话不对，七班刘老师就没您那么严呀，他们班的学生一直都挺稳定的，甚至还冒出个进步称得上是神速的学生。”

李薇不经意地提起了张子连：“张子连，你听说过吗？上学期期末他可是全班倒数第一呢，这回考试竟然考进了前二十。”

对于李薇的前半句话，张颂起先全完没放在眼里，不过一听有个学生出了如此成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李老师，你说说看。”

张子连并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已经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

此刻他正从座位上站起来朗读一段课文，他被英语老师点名起来朗读。

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流利地朗读着课文。

这段课文他早在课外跟着复读机朗读了数遍，因此这时再读一遍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的发音标准，语调自然，让英语老师感到满意，更让原本对他不满的人感到不悦。

“很好，你的进步无疑是巨大的，请坐。”英语老师赞扬道。

夕阳的余晖洒在校园的操场上，张子连独自一人坐在看台上，望着远方的天际线。

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坚持走下去，就一定能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