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摊在宿舍的床上,摸了摸刚刚自己因为那奇怪的经历而怦怦直跳的心脏,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我只是有点无聊,不代表我想要遭罪呀!!”布鲁斯不满的嘀咕。
“果然还是风平浪静的生活,比较适合我。和灰雾有关,似乎可以找个时间问问克莱恩。”吐槽着,布鲁斯两手撑床,支起了身来。
沉默思索一阵,布鲁斯发现居然不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既瞎了没有眼睛没有钟表,也看不到外面的阳光……算了,反正应该还没到第二天,估摸着也没过去多久。
想着布鲁斯就又继续顺其自然躺下,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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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布鲁斯,你在里面吗?是我,伦纳德,不在的话,我就进来了。”
伦纳德想到自己刚刚询问特丽莎修女,布鲁斯整个下午都没有出过房门,现在应该还在屋子里睡觉。
听到有人叫自己,布鲁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顺口懒洋洋地答道:“来啦——。”
下床,套上今天新买的白色衬衫,依旧是黑色的裤子,走上前去,帮伦纳德打开了房门。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伦纳德。”布鲁斯一手撑着门板,睡眼惺忪的问道。
“我从黑荆棘安保公司出发的时候是6点,现在应该是六点过一刻钟。你要先去吃点什么吗?”伦纳德回忆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不用,不用,走吧,我们直接去那个……什么酒吧?”凭着感觉,稍微整理了一下匆忙套上的衬衫的衣领与袖口,布鲁斯顿了顿,继续问道。
‘天呐!队长的坏记性还会传染的吗!’布鲁斯在内心嘀咕道。
“恶龙酒吧。”伦纳德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布鲁斯。
“对,就是恶龙酒吧,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也有卖一些吃的吧,我晚饭就在那里解决吧!”边说着,布鲁斯又重新推开了自动关上的房门,向外走去,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了一下几便士和一些苏勒。
望着布鲁斯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伦纳德默默地替他关好房门,跟着向外走去。
坐上公共马车,跟马车夫定好要去的地点,约莫二十分钟,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码头区的“恶龙酒吧”。
下了车,布鲁斯和伦纳德在夕阳下,被拖拽的冗长。
嘈杂的呼喊声,一浪又一浪的,从酒吧紧闭的大门内传来,虽然隔得还有点远,但是听还意外的清楚。注意到四周盯过来的目光,‘大部分,应该都是盯着我的,只有少部分在看伦纳德,为什么,这是怎么了?’
“伦纳德,我记得队长给我说过,这一片区域都是由‘代罚者’管辖的,对吧?”
一边向前准备推开酒馆沉重的大门,布鲁斯一边问道。
伦纳德颔首,接着道:
“我记得恶龙酒吧的老板,就是前‘代罚者’小队的队长。同时,这里面也有一个专门售卖与神秘学相关东西的市场。说起来…….”
说到这里,伦纳德突然停了下来,但是布鲁斯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说起来,我就是在这里被克莱恩买回去的,啊,说实话,有点想去看一看,如果有什么线索的话也好。
布鲁斯伸出右手,推开对他来说,并不算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成功地被扑面而来的闻所未闻的奇异“乐声”绊了一步。
类似绒羽捂住口鼻般绵密闷热的鼓点,混搭者带着醉意还有部分粗俗的类似大提琴的声音,嗯,总之算是挺独特的。
大概是因为这恶龙酒吧里的声音嘈杂,布鲁斯能够较为清晰地看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恶龙酒吧”的中央立着一个拳击台,里面貌似还有两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在激烈地搏斗中,伴随着情况的不断变化,周围的那些酒客们或是呐喊或是嘶骂,都大声极了。
布鲁斯和伦纳德站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儿后就没什么兴趣了。
想起了邓恩的叮嘱,又想到布鲁斯还没吃晚饭,伦纳德率先开口说:
“你先去吧台那边点一些吃的吧,我去找酒吧老板问问,酒吧的老板是前‘代罚者’小队的队长。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啊,行。”
布鲁斯揉了揉稍微有些瘪的肚子,好像确实有点饿了,索性点了点头。
绕过拳台之后,就跟伦纳德分道扬镳,朝着左边的吧台走去,而伦纳德则穿过了一道密门,布鲁斯继续“看”着他,直到脱离了“莉莉丝之眼”的范围,彻底失踪了身影,布鲁斯才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的吧台。
酒保正站在吧台后,手中正擦拭着一个酒瓶。
“有什么推荐的吗?”
布鲁斯有些好奇的问道,挑了个位置坐下,肘部支在吧台上。
酒保抬起了头来,看到眼前的粉色头发的青年,穿着不怎么值钱的白色衬衣,眼神中带着一丝新奇,友好一笑,随即开口:
“最受欢迎的,要数’恶龙炖肉‘了,味道鲜美极了,只要9便士,当然,还有‘幽灵鱼’,吃上一口就像在海浪中游荡,只要8个半便士,用的都是我们的独家秘制配方。”
“听起来还不错。”
布鲁斯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说到:“那就来一份‘恶龙炖肉’吧!”
随着酒保转身开始准备,布鲁斯的“莉莉丝之眼”也开始在酒吧内四处游荡,忽然,布鲁斯的头偏了偏,但是很快又停下来动作,有人在盯着他看。
‘什么人这样盯着我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有点远,听得不是很清楚,果然啊,在太嘈杂的地方,虽然整体上“莉莉丝之眼”的效果得到了加强,但是不同“声”之间的辨别分析,也会变得更加困难。先不去管他了,如果他没有来招惹我的话。‘
几分钟后,酒保端上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炖肉,香味不断,随着蒸腾的蒸气飘进布鲁斯的鼻子里,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尝尝味道。
接过碗,咬了一勺放进嘴里,布鲁斯再次开口:“酒吧里,有什么比较特别的酒吗?”
’嗯,挺大一碗的。土豆,洋葱这些的一个不少,好像不止一种肉,倒是都炖的很烂,也没有太多的异味,还算不错!应该足够一个工人完全吃饱,应对一天的劳作。‘
酒吧微微倾身,开口:
“我们这里招牌酒叫做’龙息‘,烈酒中的传奇,但是最受欢迎的却是‘妓女的微笑’。”
“‘妓女的微笑’?这两种酒怎么卖?”
先好奇地重复了一遍,布鲁斯再次抛出问题,然后又舀了一大勺炖肉送进嘴里。
“‘妓女的微笑‘一杯只要2又四分之一便士,但是一杯‘龙息’就要8便士。”
酒保欣然答道。
“麻烦两种,每一种给我来一杯。”
布鲁斯从兜里摸出来这次出门带的唯二两张纸质苏勒,说着递给了酒保,然后继续开口道:“剩下的钱不用退了,就当是给你的小费,我跟你打听个事呗。就是,你……..”
在“莉莉丝之眼”的“注视”下,布鲁斯注意到,一群人似乎正在向着自己走过来…….打头阵的那个,是刚刚一直盯着他看的那道视线的主人。
他身上的“声”很奇怪,反正迄今为止布鲁斯还没听过这样的“声”,而且,他好像能够在这道“声”中找到对象,它好像,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有点像是从冰箱里拿出来刚刚化开的油脂变成的,褐黄色的,还透着一股奇怪的腥味的“声”。
当那群人走到布鲁斯跟前的时候,布鲁斯才终于从那一道奇怪的“声”中回过神来,之前那个领头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布鲁斯的身后,身材魁梧,身上好像还带着几分类似血迹般休止截段的“声”,肌肉也算是发达,他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布鲁斯。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虽然在身后也能够看得很清楚,但是布鲁斯还是习惯性的转头抬高,对着身后的男人眨了眨眼。
看到布鲁斯有些透亮,但如锈迹般浓郁的、有些吓人的红色眼眸,精虫上脑的男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愣了愣,然后不自觉地向后又仰了仰,和布鲁斯之间拉开了些距离,但很快又把他那双粗糙的,长满了老茧的手搭在了布鲁斯“孱弱”的肩膀上。
“小姑娘,陪我们几个兄弟一起喝酒,怎么样?像你这样的,这么高,条件也还行,要的钱应该不少吧?”
那个粗犷的领头男人,用着有些恶心的腔调对着布鲁斯说道。
一瞬间,布鲁斯的脑袋上仿佛立刻多了两个井字符号,很好,一瞬间就同时踩中了他两个雷点!
看着吧台外面那“弱小、可怜、无助”的布鲁斯似乎被恶意搭讪,酒保忍不住叹了口气,但是出于不知名原因,他没有开口去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收拾一下桌面上多余的杂物,顺便帮布鲁斯准备好他所点的酒品。
深吸了一口气,秉着不要惹是生非的原则,布鲁斯咬着牙开口:
“首先,我是个男的!其次,请你们离开我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喝酒!谢谢!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哦哦哦,好的~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不用这么害羞。”
那个粗犷的男人显然没有将布鲁斯说的话当回事,甚至他可能觉得布鲁斯说的自己是个男人的话也是假的,因为他的那双布满老茧的右手,已经不安分地从肩膀上移到衣领处,准备顺着衣领,向下向内探索“秘密”。
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布鲁斯再也忍不住了,满头青筋暴起,一把抓过男人的手,用力握住,然后扭转,顶着指节,瞬间就使男人的几根指骨从表皮穿出手外,腕骨也被掰断,手掌和手心成功逆转。
这样的疼痛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忍受得了的,不出意外,粗犷男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那个男人下意识的就挥动左手朝着布鲁斯的头猛的打去,布鲁斯轻松挡下,然后抓着拳头,继续一扭,成功地将男人的另一只手腕也给扭断,伴着又是一声惨叫,布鲁斯将男人轻轻的向后一推,那个粗犷男人被轻易的就推到了身后的地板。
一边喘着大气,牙齿还在因为双手的痛楚不断地打着颤,很快他就因为疼痛完全昏厥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布鲁斯不免有些懊悔,这样做,也许会给自己,还有值夜者,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的两声惨叫,成功的将恶龙酒吧中酒客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看到这略微有些违反常识的一幕,所有人都不免有些疑惑,但是也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自从一开始就在一旁围观的酒保,其实也有些目瞪口呆的,不住地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布鲁斯,好像在好奇,看起来这么“孱弱”的身躯,他的力量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没有再去管身后的那群人,就这么任由,也许是那个男人的小弟的那两三个人把他带到酒吧的一旁稍作休息,但布鲁斯依旧用着“莉莉丝之眼”保持着那群人一直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布鲁斯转过头来,对着还呆愣的看着自己的酒保开口:“我的‘龙息’还有’妓女的微笑‘好了吗?”
布鲁斯的话使得酒保回过神来,连忙将准备好的两杯酒递了过去。然后,就停下了手中的所有事,然后静静地等着布鲁斯继续开口,他刚刚听到了面前这位“大力战神”好像想要问自己些什么事。
一边接过两杯酒,布鲁斯一边开口询问:
“我想要问一下下,前段时间,大约2周之前。大约有没有这样的人来酒馆这里喝酒。不是很高,大概只到我的肩膀,很瘦,他的背有点佝偻,棕色头发,棕色眼睛,他还有个外号,叫‘梭鱼’。他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应该还有群工人。”
听着布鲁斯的描述,酒保眉头逐渐皱紧,想了好一会,才开口回答:
“我应该见过他?他大概3天前来过?或许是4天,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说着,酒保还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