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收到范向文的撤军命令,全都松了一口气。
大军毫不犹豫地从义清关前撤下,回到了大营。
守卫义清关的蓝军士兵当然也松了一口气。
顶住数万人整整一天凶残的进攻,也让所有蓝军士兵精疲力竭,而且蓝军的损失也很大。
为了掩护士兵登程,敌人不断对城墙上的守兵进行着射击,蓝军士兵中箭、中枪者数以千计,更有四百多人被射杀。
当然,范向文大军的损失更为严重。
此时,主要将领都集中在了范向文的大帐之中,所有人都面色沉重。
“今日我们共损失了多少兵马?”范向文开口问道。
门口的一名范向文的亲兵回复道:“回禀大帅,今日我们攻城共有五千多伤亡。”
范向文心中虽然知道损失惨重,但是没想到短短的一天时间,大军就已经有了五千伤亡。
如果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天,他的大军将会所剩无几...
范向文的心情已经沉到了谷底,但是他依然面色平静地问众人道:“明日之战,大家认为该怎么打?”
众将领都有些沉默。
今日的大战让他们对蓝军的防守能力都有些忌惮。
蓝军士兵仿佛疯了一般,将义清关两侧的山都砍平了不少,扒下石头来进行反击。
众将领心中都清楚,以当前的地势以及蓝军的疯狂防守来看,想要打破这义清关并不容易...
众将领一时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全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郑祚的幕僚黎天成开了口:“范将军,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打破这义清关难上加难,非要耗费数万将士的生命不可。”
范向文眉头一皱:“那怎么行?主上一共才交给我四万兵马,怎么可能为了打下这小小的义清关就损失这么多兵马?这以后还有清化府、升龙府,那我们还怎么打?!”
黎天成点了点头:“范将军说得对,这蓝军防守顽强,从正面攻打损失必然巨大,因此小人认为应该从侧面迂回从背面攻打义清关。”
听了黎天成的话,众人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他。
这义清关夹在两座高山之间,怎么可能绕到背面攻打?!
除非从那陡峭的山上翻越过来。
等等。
范向文好像明白了黎天成的计策,他看向黎天成:“你是说让大军翻越那险峻的高山,出其不意绕到蓝军的身后?”
黎天成点了点头。
听了黎天成的计策,所有将领都是不断摇头。
这义清关两侧的山峰,犹如刀劈斧刻一般,山势险要,山体几乎与地面垂直。
想要爬到山顶再绕到这义清关后,艰险异常。
黎天成看到众人不同意他的计策,他对着范向文一拱手,补充说道:“范将军,我也知道此计万难,翻越这陡峭的山峰虽然也会损失大量的兵马,但是总比在这正面进攻白白死人要强上不少。”
听黎天成说完,范向文心中反复盘算起来。
如果按照今日的惨烈程度,正面进攻义清关,一天损失五千兵马,这样的代价是他绝对无法承受的。
翻越这义清关两侧的高山,虽然路上肯定也会死伤不少兵马,但是只要能够翻过去,绕到义清关的后面。
那范向文有信心能够直接将蓝军杀得人仰马翻,夺下这义清关来。
黎天成提供的这个计策虽然冒险,但是收益却非常的大。
想到这里,范向文心中坚定了下来。
他扫视了大帐中的众人一眼,然后郑重地开口说道:“黎先生说的没错,与其与蓝军正面交战,白白死伤兵马,不如走一招险棋!”
其他将领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全都默认了黎天成提的计策。
范向文见没人反对,开始分配战斗任务:“郑祚、黎天成听令,你带上本部兵马,汇合我军共两万兵马,翻山绕到义清关后面,对蓝军发起进攻,关隘攻破后,本将军记你们大功一件!”
听了范向文的命令,郑祚和黎天成全都一怔。
黎天成心中暗骂一声:“特么的,老子给你出主意,你居然派老子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真是该死!早知道不当这出头鸟了...”
郑祚心中也在暗骂,他知道这范向文是有意消耗他的兵力,不过自己此时已经被阮福源吞并,想要反抗已经不可能,只能含泪执行命令...
范向文带领剩余兵马留守大营,拨给了郑祚和黎天成两万兵马,让他们翻山绕到义清关后,攻击蓝军。
郑祚和黎天成连夜领兵出发,趁着夜色,带着勾爪、绳索等工具,开始了漫长的翻山之旅。
郑祚虽然从小生长在多山的安南,但是身为小王爷的他还从没自己爬过这么危险的山。
作为幕僚的黎天成算是文官,更不会爬过什么高山。
这个任务让郑祚和黎天成两人苦不堪言。
他们两人完全成了士兵的累赘,士兵冒死探路不说,还要连拉带拽的带着这两个拖油瓶。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到第二天破晓时分,已经有数百士兵摔落悬崖而死,郑祚和黎天成在士兵的帮助下,总算同是士兵一起抵达了山顶。
此时,为了掩护绕后的郑祚大军,范向文聪正面又开始了对义清关的佯攻。
这一次,为了减少士兵伤亡,范向文只命令士兵用火炮和鸟铳对城墙上的蓝军守兵进行远距离射击,而并不登城。
城墙上,王大壮哈哈笑道:“这阮福源的手下明显是被我们打怕了,这才第二天就不敢进攻了!”
“既然他们已经吓破了胆,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出去袭营,将他们彻底赶跑。”王德业也自信地说道。
阮文辉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并没有王大壮和王德业那么乐观:“他们大军现在进攻放缓,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保险起见袭营的事暂时还不能做。”
出兵之前,孙鸿远已经对王大壮和王德业交代过,凡事都要听阮文辉指挥,不可任性。
两人想起孙鸿远的交代,纷纷对阮文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