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正殿商议完事情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在这期间诡异事件的后续有了决断。
被查出来的三人中有两个人是从异世穿越而来,其中外事堂的李心蕊,还有外务府的李锐都有宝器傍身,修炼的也不是天元宗的主修攻法,而是域外的精神修炼法。
他们拥有的宝器里面有被人事先安装的器物,能跨界实时传播消息,还好被人窥探的只是外围,还没机会到达内部核心,并不算损失。
器物已经被雷火真尊毁灭,人也是直接灭杀掉,连灵魂也焚烧殆尽。
还有一个是主峰的职役弟子河仙子,这个人比较特别,她是重生者,是重生在自己身上,等于是回溯历史重生在过去。
明哲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挺好奇的,于是,在正式审问那天,也去观看热闹了。
河仙子原本被关押在执法堂地牢中,被带到正殿的时候,精神萎靡,无精打采的,但法衣还算整齐,不算那么糟糕。
在座的有宗主和首徒,雷火真尊,长青真尊,然后就是阳霄真尊和明哲。
河仙子站在大殿中央,靠近宗主正位前面,抵着头等候发落。她看起来好似已经认命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和争辩。
这时宗主问话了:“我给你一个自述的机会,只要你所说的都是实情,可饶你性命。”
河仙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头。静默了一会,宗主威严肃穆的问道:“你可是认为委屈?”
静默在大殿中蔓延,大家都在看着她的反应。明哲从她的身上没有感应到任何违和的气场,但却感应到绝望,委屈,无助,放弃的气息。
重生在自己身上能够重头再来,应该是获得新生的高兴才是,却是委屈的情绪,明哲看不懂了。
明哲温和了语气问道:“你是有什么委屈吗?你可知宗门为何会审问你吗?”
大家都在等着她的答案,毕竟她和另外俩人不同,她从始至终都是宗门弟子,并没有被替换,所以宗门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的。
明哲又问了一句:“你也看到了,宗门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的,可是,你为什么会绝望呢?”
好一会之后,她沙哑着声音说话了:“我叫河仙子,是我父母取的名字,他们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为仙子。”
她停顿了一会,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可是,前世的我却被修真界的繁华所迷,修为进阶缓慢,整日里只知道争风吃醋,没做任何努力。”
她缓慢转头看向明哲,问道:“前世没有你。你是谁?”
阳霄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却没有出声呵斥,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河仙子。
她被阳霄的目光震慑的又低下了头,变得沉默。一看这样,明哲就拉着阳霄的手捏了捏,让他别打岔。
阳霄就看了明哲一眼,温和了表情点点头,直接闭目养神起来。明哲一看他这样,心中好笑不已,但也没说什么。
大家看着阳霄和明哲的互动,也都露出笑容,气氛也为之变得没那么严肃了。
明哲笑着说道:“你要问我是谁,还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呢,总不能告诉你,我叫李明哲,是阳霄真尊的道侣,就这么介绍自己吧?我猜,你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明哲想了想,说道:“你想知道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说实在的,这也是个巧合的事情,要不是李轩邀请我来天元宗,说不定,我就不在这里了。”
“还有个巧合就是,我第一次来天元宗,看见的第一个高阶修士就是阳霄真尊了,而且,他那天刚从宗外回来,我们就是在山门前面的广场上认识的。”
“我是其它位面的修士,能够来到这片大陆的原因,是因为我当时门中的弟子给我的一个答谢礼,五行珠。”
“五行珠上只有一个坐标,来之前我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去的是个什么样的界面。但为了宗门更好的发展,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
“我来到苍澜大陆的时候,位置在苍茫山脉里,并不知道方向,李轩是我在这片大陆上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了。”
“那颗五行珠,是一个邪修用过的东西,阳霄真尊为了拿回珠子才会来找我。”
“那天在广场上见到阳霄真尊的时候……”明哲转头看向阳霄,这时阳霄也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明哲看着他笑的温柔无比,接着说道:“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吧?可是他是个化神修士,而我当时只是个刚刚筑基,才入门的小修士。”
“我就想,这可能就叫有缘无份吧?有缘才会见到他,却没有缘分在一起……”
明哲想到当初的沮丧和落寞,情绪变得低落,笑容也没有了,忧郁的神情看着河仙子。
却发现河仙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明哲,正认真的聆听,明哲心想:这效果不错,那就继续……
明哲的心思只是一闪而过,仍旧忧郁的看着河仙子,说道:“你知道吗?我是个从小就没有欲望的人,任何意义上的。”
“没有喜欢的东西,没有想得到的东西,任何事情在我眼里都像是过眼云烟,总觉得世间所有都是虚妄的。”
“所以,学习不认真,只是勉强毕业,工作也不去找,事业心也没有,只想安静的过自己小日子。”
“可是,阳霄真尊是是我从懂事起,第一个想要得到的人,这种心情,你不会懂的。”
河仙子想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明哲就接着讲自己的心路历程:“可是,悬殊的修为,云泥之别的地位,都表示那是不可能的实时。”
“所以,我只能放弃了!打算第二日就离开天元宗,去往别的地界走走。”
河仙子忍不住说道:“怎么能放弃呢!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她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明哲。
明哲忧郁的神情笑了,笑的温和如春风,笑的释然洒脱,他说:“对于不可能的事情,我从不强求。这是我的原则。世间那么多美好,我不可能都抱在怀里,那太累了,我想过的轻松点。”
“看看世间繁华,看看万界风光,领略凡间百态,随着心意走到哪里,就看到哪里,这才是人生。”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绑住了手脚,掩住了五识,看不到外面的精彩,那是自断生路。你觉得呢?”
河仙子愣愣的看着明哲,眼中蓄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可是……可是……我曾经,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啊……”
明哲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现在知道了吗?”
河仙子点点头,露出委屈的表情,但却抵着头不敢看明哲。
明哲站起身走过去,在河仙子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拉着她的手走到座位旁,拿出一个木椅放在旁边,轻轻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下来。
明哲也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才说道:“太累了,还是坐下说话吧。”
河仙子不敢在诸位大能面前坐下,想要站起来,让明哲给按下去了。
“坐吧啊,你站着,我还要抬头看着你说话,脖子酸,还是让我轻松点吧……”
听到明哲这样无赖的话,一直静观其变的大家都笑了,河仙子也破涕为笑,放松了不少。
明哲又来了一句:“你就当他们是画像,不是真人,所以不必看他们,只看我就行了。”
本来微笑观看的各位脸色立马不好看起来,河仙子紧张的也不敢笑了。
明哲不管其它,拿出几个茶几,给大家都放上灵果点心和灵茶,就回到座位上给阳霄和自己都倒上灵茶,也给河仙子倒了一杯。
然后才说道:“哎,说了半天,都口渴了,来……”劝着河仙子说道:“你也渴了吧?来……喝茶润润喉……”
又拿了一个桔子递给河仙子,自己也在剥着果皮,说道:“要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深更半夜的,阳霄真尊来找我,估计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缘分啊……真是奇妙!”说完,吃了一个桔子瓣儿。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阳霄真尊,阳霄真尊难得的难为情起来,赶忙拿过桔子在那里剥果皮。
河仙子好奇的问道:“那天……怎么了吗?”
明哲笑眯了眼说道:“于是,我就赶紧抓住机会表白啦……当时……”说道这里就又吃了一个桔瓣儿,卖了个关子。
河仙子赶忙问道:“当时怎么了?”
明哲低着头说:“哎!你想啊,他是什么修为?我是什么修为?我都做好了被揍的准备了!”
河仙子纳闷极了:“为什么?”
明哲想当然的说道:“因为我是男的啊……如果我是妹子还好说,可我作为男人竟然跟高阶男修表白,如果遇到脾气不好的,不得被劈死啊?”
河仙子听到这样的解释,表情变得要笑不敢笑的,其他人却没那顾虑,都哈哈大笑起来,今天真是好日子啊!竟然能听到阳霄的八卦。
河仙子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其实,作为高阶修士,很多人都不是很介意这个事的。”
明哲疑惑的问道:“是吗?可是在我们那里,这样的事情很难被人接受的!”
河仙子提醒道:“可这里是修真界啊,在这里是常识呢!”
明哲傻眼了!瞪大眼睛看向其他人,他们都看着明哲耍宝,乐的不行。
长青真尊调侃道:“深更半夜的,如果,小明哲当初向我表白的话,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阳霄看了一眼长青,而长青却挑起眉尾,眼神意味深长,他们的眉眼官司明哲不知道,他只是垂头丧气的说:“我也不知道啊,修真界的人都这么奔放的吗?”
河仙子解释说:“其实是因为,高阶修士寿命漫长,所以,随着时间长短,大都比较好接受一些。”
明哲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道:“听了我的故事,还是我的感情史,我的损失可大了!现在该轮到你来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