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窃喜的时候,狄雄又变卦了。
晚上,狄雄回来不提昨晚的三个要求了,主动说:“协议就照之前的,明天就出发吧。”
肯定又是律师小三告诉他,他提那些要求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哎,可恶的小三。
我只好连夜赶紧修改协议,又改成之前去民政局备案那次的。
5月19日中午狄雄主动给我发信息:“你准备一下吧,我们出发。”
“菩萨保佑,一切顺利。”我默念着,带着宝宝跟他坐上了车。
一路上,除了关于小宝的吃喝拉撒睡,我们没有聊天。着实不敢聊,一不小心哪句话说错就前功尽弃了。
到定良老宅时很晚了,我和宝宝还是住上次的房间,狄雄跟宝宝玩了一会就走了。
时间终于来到了5月20日,早晨我再次确定所有需要的证件都带齐了,带着宝宝跟着狄雄出发了。
刚坐上车不久,我堂哥来电话。
我晕,这电话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这是要我命啊,要知道上一次跟堂哥吃饭可是闹到110来才结束啊。
我大脑飞速运转:接呢,怕狄雄误会什么不跟我离了,不接的话,我怕堂哥一直打,毕竟堂哥打我电话肯定有事。还是接吧。我镇定地接通电话,故意大声地说:“二哥,啥事?”
车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你在哪里啊?”
我赶紧大声说:“定良。”
这下二哥就大概知道我跟谁在一起大概是在干啥了。
“你女儿的学校,人家让今天去报名。”
“啊?非要今天吗?我让我妈妈代替我去行不行?”
“人家本来通知的是今天,你啥时候能回来?”
“我今天就可以办完事,最早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你确定明早一定能回来吗?”
“确定。”
我心想,今天无论能不能把证领了,民政局一下班我就坐火车回去,肯定能在明早之前到。
“那行,我问问人家,说你不在千江,明早去报名行不行。”
隔了几分钟,堂哥又打电话来:“跟人家说好了,明早9点带上户口本和你女儿的简历去学校报名。”
“好的好的,谢谢二哥。”
挂了电话狄雄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市民服务中心开。
我也松了口气。
今天结婚的人很多哦,隔壁结婚处,张灯结彩,鲜花气球满墙满地都是,好多对小年轻在排队呢,要么手拉手、要么依偎着、要么离得很近窃窃私语。看着她们好天真的样子,我内心笑了笑。
我不做评价,虽然我的婚姻这样,可是我身边的朋友几乎全都是模范家庭。
我们这边还好,有两三对在等待。
我一看后面排队的女人气汹汹的,就知道他们是第一次来,肯定资料不足,今天肯定离不了。
果然,一个工作人员问他俩有没有带双方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离婚协议、户口本婚姻那一栏要是已婚,他们好像是差啥只好悻悻地走了。
我心想:回去慢慢再来吧,哪有那么好离的婚。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一项一项地、慢条斯理地给我俩弄,嘴里咕哝着:“不急,不急!”
他先给我们两个人进行了简单的未成年子女养育的教育,然后让我们各自签未成年人保护的承诺书,接着分别填一张表格,再用文字的形式回答纸上的十个问题,然后就是将刚才所有的文件一一签字按手印,最后分别到电脑面前录人脸,接着就坐着等。
整个过程十分漫长,我连呼吸都是控制着,尤其是工作人员左一遍右一遍地强调:是否精神正常、是否清醒状态、是否自愿。
我心想:拜托!离婚处的工作人员可千万不要善心大发,还给我们劝和吧,我真的会谢啊!你们就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了,不要乱说话,人家愿意离就给他们离,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我全程神经紧绷,就怕狄雄哪个环节不干了,不想离了。
当工作人员把离婚证和离婚协议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我虽然表面上是无声的、平静的,但是如果真的有灵魂,我当时灵魂是在蹦跳的,能跳多高就跳多高。
我曾无数次幻想领完证的那一刻,我要歇斯底地大叫几声;如果可以放鞭炮我想放它个几万响;如果可以撒花,我要向天空撒很多很多的花瓣;如果财富自由,我想宴请天下人,不论是谁都可以免费来吃。
我们出门时,我默默地跟着狄雄,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有个箱子挡住了他,狄雄直接一脚踹上去,可怜的箱子。
快到我们车面前时,我们仨路过一辆停得好好的车,狄雄用拳头砸了一下人家的车头,可怜的车子。
他应该是一肚子气没处撒。
我不敢吭气,跟着就好。
我也不敢说我自己先带娃回去,我怕他会直接打我。
他把我们带到银行门口,留我俩在车里,他进去了。
我趁着狄雄不在赶紧发了个朋友圈“结婚是失误,离婚是醒悟,再婚是执迷不悟,再离是大彻大悟!”
不一会儿,好多朋友估计是看到我朋友圈,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
打电话来的我赶紧挂掉,发信息的我赶紧回“再聊,现在不方便。”
我一边应付朋友们的好奇和关心,不时看向银行门口,让狄雄看到就不好了。
没多久,他出来了,带着我们又换了家银行,这次宝宝在车里实在待不住了,我带着宝宝也到银行里等狄雄。
原来他拿着他爸爸的死亡证明顺着银行查有没有存款。
悲哀啊,爸爸走的时候不在身边,这下来找这个了。
秦晓梦打电话来,我看狄雄正在柜台窗口坐着,我就悄悄地接了电话。
她了解我的经历和心理,神秘地压低声音问:“办好了吗?”
“办好了。”我忍不住会心一笑,这一笑我一回头看到狄雄正看着我,我赶紧收起笑容,但是还是被他看见我那个发自内心溢出来的笑。
我看他脸顿时就黑了,要不是坐在柜台窗口,他肯定要发飙。
我赶紧挂了电话,带着小宝乖乖地等。
狄雄在这个银行没有查到,出门的时候狠狠地踢了一脚人家银行的垃圾桶,银行的安保人员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远了,人家居然没有找他麻烦。
我抱着宝宝怕怕地跟在后面赶紧躲进车里。
我知道狄雄那一下不是银行的原因,是因为看到我笑那一下。
果然,上车没多久他就说:“石笑,你是有多开心,有多忍不住,你外面的狗等不及了吗?”
我不敢说话,我怕说错话,又惹出什么事来。
狄雄又开车去下一家银行,我担心狄雄今天不送我们娘俩回去,我就悄悄买了6点的火车票。如果银行下班之后他都没有回千江的意思,我就带孩子去赶火车;如果银行下班后他带我们回千江,我就悄悄把火车票退掉。女儿明天初中报名,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就这样,狄雄开车拉着我们把各大银行都跑了个遍,貌似没有什么收获,他说肯定是他继母已经转移掉了。
我心想:你怎么就知道你爸爸有钱呢?再说,死亡证明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吗,她又怎么取得掉呢?大概率就是没有留下什么钱吧。
不过,狄雄应该是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吧。
直到银行的卷帘门都放下来,狄雄才依依不舍地走出银行,看样子没有什么收获。
我小心地问:“馨怡明早初中学校报名,你送我们回去还是我们自己回去?”
“我送你们。”
说完,他开车往市区走,我很纳闷,却不知道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