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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对赌

两周以后,富鑫基金的投资经理许墨给柯采薇打来电话,告诉她富鑫基金已经批准了对睿博特公司的投资。柯采薇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的话便让她降了温。

“评审会最终批准的方案是两千万,按两个亿估值,持股比例为10%,对赌协议的条件,还需跟你们和雪松资本三方再协商一下……”

“等等,按照和雪松资本确定的商业规划,要达到五千台机器人的运营规模,需要跟投的资金是四千万啊,怎么砍到只有一半了?而且这估值……”

柯采薇感觉有些头痛,她其实并不太理解投资基金对创业公司估值的计算模型,毕竟之前易千帆控制的合作企业入股三百万持股5%,算起来项目估值也才六千万而已。一份科技感十足的bp(商业计划书),十台样机的运营数据,以及一个精心包装的创业故事,就能运用复杂的数据模型计算出两个亿的估值?

就算张晓明的技术的确有其难以估量的价值,按照她以往的财务和风控思维,没法进行量化估算,他们本希望按三个亿估值融资,批准结果是两个亿,也不能说是低估了。但如果按照这个估值争取四千万投资,加上雪松资本的六千万,就已经占据睿博特公司50%的股份,张晓明虽然还是大股东,但股权份额也就比雪松资本的30%多几个点而已,还能对公司有多大的掌控力呢?这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评审会的意见是,原来的投资规模要求是在单台机器人成本一万左右基础上计算出来的,现在单机成本即将下降到五千多,如果按照原先的规模注资,那对赌协议要求的业绩规模可就不止五千台投放,而应该是八千甚至一万台了……”许墨解释道。

“但我们预测下降后单台机器人成本是五千到八千左右,而且实际还有很多变数……”柯采薇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没有争辩的必要,也十分能理解许墨的站位。

她自己做独立审批官时,何尝不是考虑所有商业因素,要求企业把事情做到极致最佳状态,不会留下任何灵活操作的空间,那就意味着风险的漏洞。人性是不可信的,哪怕违反约定后,把是否宽限赦免的权力掌握在自己一方,如同以往丰华银行可以批准一定天数的延期还款而不一定计入征信逾期,但协议的条款一定要有足够强的约束力。

“行,我明白了,协议的条件我跟易总那边商量一下,回头联系。两千万批准下来也不容易,我知道你和瑞娜这段时间有多辛苦,签约的时候有机会请你们吃饭!”柯采薇发自内心地向许墨道谢,心事重重地结束了通话。

柯采薇简单和张晓明沟通了一下状况,又打电话约易千帆来公司商议。

“如果富鑫基金的出资只有两千万,雪松资本的出资也会缩减。”易千帆倒是淡定自若,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

“缩减到多少?三千万?四千万?”柯采薇问道,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估算着数据模型中机器人制造和投放市场的推广成本,又拿过计算器做一些简单的测算。

易千帆不答,转头向张晓明问道,“有没有把握,最新款机器人的制造成本,能不能控制在六千以内?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超过七千。”接着又交代刘健,“仔细核实一下,机器人投放到线下网点究竟有哪些费用,需要多少人手,推广和运营成本要怎么算?如果异地估算不了,先按市内的情况计算。”

这都不是短时间内能迅速弄清楚的问题,两人需要与各自团队讨论,把每个环节的细节信息核实到位。易千帆让他们赶快去办,今天他就在睿博特公司办公室等着,哪怕加班到晚上,今天之内无论如何要有个结论。

然后他才简单对柯采薇说,可能到时需要一起去一趟s市,跟雪松资本总部那边亲自协调,便埋头于手提电脑不停回复邮件和信息。

易千帆未曾对睿博特这方透露丝毫口风的是,虽然名义上雪松资本向睿博特出具了投资意向函,但雪松资本内部,无论是s市总部基金,还是d市分公司的基金,都还没有正式通过评审流程批准对睿博特的投资,当然也没有明确的投资金额与协议条件。

雪松资本总部评审委员会初步讨论过睿博特这个项目,但内部分歧相当大。

评审委员会的成员主要由公司内部资深合伙人与基金lp(出资合伙人)的实控代表构成,每次需要超过一定的人数出席评审会,其中三分之二以上投票赞成才算通过,出席会议的成员并不固定。那次讨论,部分来自制造业上市公司的评委对睿博特项目很感兴趣,但雪松资本内部担任风险总监同时也是资深合伙人的评委坚持认为,类似硬科技项目资金需求量太大,假如后续融资不顺利,雪松资本独家担任天使轮投资机构风险太大,必须找到跟投机构才能出资。

然而那时候睿博特公司几乎快要弹尽粮绝,雪松资本自身尚且举棋不定,哪里还有机会等到其他专业投资机构跟投呢?

易千帆用三百万抢先下注,挽救睿博特项目于生死存亡之际,的确是冒了极大风险,也算是一场豪赌。他需要类似项目作为杠杆,协助他撬动分公司的业务启动,帮助他作为分部负责人在d市打开局面。

一方面,雪松资本在d市的基金还处于募资阶段,必须要有闪亮耀眼的潜在独角兽项目(指估值十亿美元以上的未上市创业公司),才能吸引原来母基金的lp(出资合伙人)继续砸钱,以及本地的大型企业愿意成为新的lp。另一方面,母基金在s市有大把项目排队审查,只是一线城市专业投资机构也多,好的项目容易被头部基金争抢,雪松资本往往只能参与较后轮次的投资,估值已被抬高,获利空间有限,利用睿博特项目作为样版,可以让总部看到内陆二线城市更多早期投资的机会。

此外,对易千帆私人而言,从前在s市经手的大多数项目他不过是投资经理的角色,收益的大头落入了合伙人的口袋,如今升级为合伙人,他当然希望尽情施展手腕,对项目掌控更多,培养出明星项目后,在资本市场名利双收。

冒险下注三百万后,易千帆通过从前带着他出道的老上级,如今是雪松资本的董事长邵逸飞,说服风险总监网开一面,给睿博特项目出了一份投资意向书,实际上隐藏着苛刻的条款,并不具备法律效力,不过一种博弈手段而已。假如有其他投资机构愿意入局,也算满足了当初讨论的条件,可以重新进入正式评审流程了。

对那份投资意向书的效力,柯采薇其实早有猜测和怀疑,毕竟她在丰华银行也算干过类似的事,协助迈克给晨星公司一些积极的暗示。这种手段倒也无可厚非,何况已经吸引到富鑫基金入局了。她心存隐忧的是,若最终获得的投资金额大幅少于预期,仍维持苛刻的业绩对赌条款,那便会成为高悬于睿博特项目与张晓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假如投资方要求业绩未达目标的补偿条件是股权补偿、股权稀释之类,张晓明由创始人变打工人,对公司的长期发展必然不利。

到晚上七八点,张晓明和刘健经过与各自团队长时间的讨论确认,总算得出最后的结论,除非进一步的优化升级,新款机器人的成本,最理想状态能控制在六千五一台,不能再少,否则就会影响功能稳定了。而综合考虑所有费用,制造成本大约仅占机器人投放市场总成本的一半,也就是说,要完成五千台机器人的投放,所需的资金无论如何不能少于六千五百万,而雪松资本需要出资至少四千五百万。

“晓明,薇薇安,你们准备一下,把最新最准确的数据模型更新到bp,下周我们一起去s市,到雪松资本总部再做一次正式的路演。”易千帆嘱咐道,面上神情自若,其实心里并无十足把握。不过,他既然已经下了重注,无论如何也得放手一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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