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牛笑道：

“你倒是野心不小……”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贪心的人，且不论两个都修炼的消耗有多大，就是修炼所花费的时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可能还没等修炼到高深处，甚至到中期，年龄一大就要面临气血快速衰败的问题，根本来不及再去提升境界。”

“两个都修炼的结果就是你一个都修不成。”

“而且你以为练窍就是那么好练的吗？”

“像我这样天生气血浑厚，条件占优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你可知这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哪怕是练窍天才，都不敢说能随便练到百窍以上……”

“横练前两个阶段有六个小境界，练窍同样也分为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也有六个小境界。”

“你所知道的入门、凝血、冲窍充其量只是练窍的准备阶段罢了。”

“练窍第一阶段就是凝力、聚力、合力，冲窍冲的第一个穴窍就是心窍，心为五脏之首，气血总枢，上接灵台，下动胎身。”

“在心窍之中先完成内力的循环与整合，才可以积蓄力量冲击下面的穴窍。”

祝胜也研读过《青木决》和《大力金刚经》，这一部分两个相差不多。这足见心窍对于练窍武者的重要性，但他有一个疑问：

“合力不是练窍抱元归一境才涉及到的内容吗？为何在练窍的第一阶段就涉及到了？”

大母牛赞许地看了一眼祝胜，随即道：

“你也算是看出了其中的关键。这就是练窍难的地方之一，在初始阶段就要参悟归一境的东西，这对一般人来说能不难吗？”

“但是心窍本身就是主‘动’的，又经历过准备阶段的铺垫，其实花费些时间，还是不难的。

“其实真正难的在第二阶段，确切地说是第二阶段的最后一个小境界。”

“练窍第二阶段是明窍、连窍、合窍三个小境界。”

“明窍很好理解，有了心窍作为样板，只需要知道下一步所要修炼的穴窍，不出错，就可以一个接一个地利用气血冲窍，重复第一阶段的过程。”

“底下的连窍则是按照功法中标注的路线，将所开发出来的穴窍次第相连，这需要花水磨功夫。”

“但是连窍一般最多到九十九个，就无以为继了。这就涉及到了练窍最难的一个点，那就是九九归一的合窍。这同样是归一境之中的内容之一。”

“总而言之，凝力、聚力、合力、明窍、练窍一般难不住在练窍上有些天赋的人，也就是练窍天才。”

祝胜虚心求教：

“敢为这合窍究竟难在何处，我看练窍功法到此处时都是语焉不详，皆说要自己体会其中精妙，不可为外人道哉……”

大母牛稍微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我毕竟不是练窍武者，但林玉芝和血狐狸是，我们三人经常探讨武道，所以我也有所耳闻。”

“但我说与你听的信息，你不要全盘接受，要有自己的判断。”

“听她们说，穴窍的数量其实还有很多，但大致上有些规律。他们见识过的功法多，按照她们的说法，起码有三百个以上。”

“百窍之前的功法其实有很多，这都是用人命填出来的！曾经大部分练窍功法都是只到连窍境，后边都需要自行探索。”

“连窍稍有不慎，就可能因为行功出现差错而一命呜呼。”

“大概千年之前，得益于前辈们的探索，很多现在的顶尖功法都到了百窍阶段。但是随之而来的新问题又出现了……”

“那就是，九十九窍之后，接着连窍必死，基本没有例外。”

“所以最终有人提出了九九归一的观点。这个观点的核心就是，无论是什么练窍功法，连窍路线是怎样的，只要到了九十九窍，就必须要进行合窍。只有先统合先前穴窍的内力，否则必然会内力紊乱，爆体而亡。”

“而合窍就同样牵扯到路线和先后顺序的问题。要命的是，合窍的顺序并不完全和连窍的顺序一样，还是需要拿人命去填。而且非练到九十九窍的人不可，其他人去尝试完全没有意义。”

“这就导致后续的探索艰难无比，如今最顶级的功法听说才探索到一百二十穴窍以上，这都是门派不传之秘，常人根本得不到。”

“所以江湖上有一窍定生死的说法，百窍难得，百窍之上则更是难于上青天。”

祝胜听到这里突然汗毛直竖！他心中寒意遍布：

“那我这手里的《大全武经》算什么？师父张大全到底做下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呀！如此一本绝世秘籍，竟然在他床底下安安稳稳吃了二十几年灰？！”

祝胜心中惊恐，此事一旦被外人知晓，他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掀起滔天血浪！

张大全不愧是沾着一点神的男人，他实在是超出版本太多了！

祝胜强忍住内心的狂浪，斟酌着向大母牛问道：

“牛姐，你可曾听说过能修炼三百穴窍以上的功法？”

大母牛眼睛真的瞪得和牛眼一样大，吃惊道：

“孟大公子，你可真敢想啊……三百穴窍，你咋不去飞呢？”

“你可知道三百穴窍要多少人命才能趟出来？按照九九归一的观点来说，至少还有一百九十九，二百九十九两处合窍的大难点等着呢！”

“别说三百穴窍，就是二百穴窍，一百五十穴窍的功法我都没有听说过。”

看着大母牛乱翻不停的白眼，祝胜心中骇然的同时，又不免有一种自得感。

师父张大全实在是太给力了！

只是这个秘密绝不能告诉旁人，一旦暴露，这可比李彪那边的麻烦大多了。

《大全武经》是张大全年轻时的一段自认尴尬的过往，应该不会乱说。从那日王素梅似乎也不知道此事来看，暴露出去的概率应该会很小。但是祝胜不得不防，他心中的紧迫感突然拉爆。

这特么和你在路边随便问了一下路，突然，村民向你传授了可控核聚变技术有什么区别？

大母牛突然来了兴趣道：

“孟公子，你该不会打算练窍和横练双修吧？先不说困难如何，你准备的功法是多少窍的？”

祝胜随意道：

“害……不过是个普通功法罢了，我是个医师，练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三五十窍的够用了。”

大母牛突然泄气道：

“切~我还以为你真有三百窍以上的练窍功法呢。你要是真有可就发了，江湖中人估计都得给你立长生牌位，天天供着你咧……”

祝胜心道：

“我要是告诉他们，只怕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王公贵族们，哪一个不想垄断此等重宝。”

祝胜不经意间转移话题道：

“既然练窍这么危险，那为什么现如今江湖上反而成为了主流呢？”

大母牛有些随意道：

“虽然练窍的终极道路目前还在探索，力窍神三合，嵌套式循环的修炼之路还在完善之中。”

“但是对绝大多数练窍武者而言，百窍之下是没有什么风险的。而且修炼起来消耗更少，巅峰期更长，寿元也更长。”

“有的选，谁想横练哟~”

“如今天下，还未曾听说过有归一境的武者出现呢，无论是横练还是练窍都是如此。”

“但是我估计，第一个归一境的武者一定是横练武者，因为毕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