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信息终端，了解所有?敌人的动向，缺的只是一把屠刀——尤其是这把屠刀还心甘情愿。

她可以做到的。

为什么不？

这世上最完美的案件就是自杀——这是属于苏邺的歹毒，拿捏人性弱点。

最完整的案件是有?人心甘情愿——这是属于罗洪的一场□□，无所求，同归于尽。

甄无语心头凉意?突起。

突然很庆幸，庆幸她没?有?选这种?方?法。

但?也不是她选不选的事。

“天意?在于——沈惠没?死，但?这也不是很好的结果。”

他们这些人联合一起，为复仇，为找寻，为希望，为绝望。

苏狸：“我问?过罗阿姨，问?她，这样的结果是否让她更痛苦。”

“她说，不是痛苦的事，是.....她甚至可以接受找到沈惠，看着?沈惠死在她怀里，或者因为过于痛苦，她宁可亲自了结自己女儿的性命，然后跟她一起走。”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每个夜晚，她都梦到自己的女儿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虐待，正在痛苦，一直痛苦，痛苦到死....又死不了。”

“甄无语，其实死亡是结果，痛苦是过程。”

“无休止保持痛苦，是地狱。”

甄无语：“我一直很好奇，那个轮椅上的人.....老爷子，是谁？你这边有?谁合适担当？是陈胜男的爸爸？”

苏狸表情有?些微妙，这种?微妙其实已经告诉了甄无语答案，因为在案子之中他可以看出很多细节——继承。

来自父辈的继承。

她甚至用了很多手法是脱胎于苏邺的，可能是一种?学习成长?，也是一种?讽刺。

比如....世俗刻板认定的性别，一旦基于这种?性别，发展得不如他人所愿，世俗就会批判挑剔甚至攻击它。

从苏邺，从詹青，甚至在黄秀玲身上都可以看到这种?性别定义带来的毁灭压榨。

但?在这个案子里面——男人可以装女人，女人可以装男人。

苏邺是白面伥。

坚锯老头是.....

“罗姨就是那个轮椅老者，其实有?些细节已经对上了，比如洁癖，比如瘦弱的双腿，以及她对本地的了解——她的老公，以前?就是在那块区域上班的，后来工伤去?世，赔了一笔钱，辛苦把沈惠带大。”

“答案，其实你一早就给了，是我糊涂。”

甄无语恍然大悟，后苦笑。

苏狸表情不置可否，“她老公以前?工作的厂子还是柳家的，后来不得已给了一笔赔偿....”

“虽然也不知真相，但?谁知道沈惠被盯上，是否有?柳家那边的报复心思，她自己都不确定。”

甄无语：“我没?想过柳眉会在其中。”

柳眉这人也怪有?意?思的，一开始被黄秀玲指认，刘端他们怀疑她，后来打消怀疑，因为黄秀玲自己就是人贩子，却没?想柳家也脏，连带着?柳眉也牵扯其中，后来柳家内部互相指认，她成了背锅的....

到最后。

到现?在，她又改换门?庭。

柳家败了，她成了唯一干净的人。

当地议论纷纷，原则上，她被非议得比苏狸都厉害，苏狸至少是为母复仇，柳眉....当地老人骂得可难听。

这些人也很奇怪，三观完全是悖逆混乱的——既希望光明正义，又希望保留传统父权族亲。

苏狸：“为什么没?想这个可能性？不能是她深明大义，大义灭亲？”

甄无语：“就算为了陈胜男，她也算是柳家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享受到了物质上的好处，在很多人看来，柳家没?有?欠她——因为对于这些俗人看来，她作为女儿遭受的亏待跟利用不过是最正常的事，她若是因此反抗反击，反而是一种?罪恶。”

“从这个角度，她吃了很大的亏，不那么天真得想——她总得有?足够强烈的动机跟利益才能促使她参与?这么凶险的计划，否则也对不起这种?代价。”

“毕竟我们都活在世俗里，被审判着?。”

“包括我。”

“其实你最终选我——让罗姨来找我，就是你按下?了计划启动的开关，关键原因不是我优秀，或者我能坚持，主要还是因为我的生父吧。”

他同样也在来自父权的审判之下?。

甚至苏狸也利用这种?父子权益的影响。

甄无语不生气，只是感觉无力——他逃脱不了桎梏，而眼前?人....是如何看他的呢？

只是一颗棋子吗？

还只是明面上的卒子。

他为此显了情绪，苏狸看出来了，她愣了下?，别开眼，把玩着?手里的墨镜，过了一会才轻飘飘说：“也许，这就是我当不了警察的原因吧。”

什么？

“就算没?有?苏邺的罪名，来自父辈的考公约束，我也当不了一个警察，至少当不了一个好警察。”

甄无语的情绪被转移了，“为什么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