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钦遥站直身体，难得严肃起来：“对我们运动员来说，能留在赛场上，就是最大的意义。”

...

郑烁走后，医务室内空荡荡的，雾骁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车流行人出神。

烁叔说得在理，治好了腿，能有机会参加更多比赛，可他仍然不甘心放弃这次比赛，还想再坚持一下。

坚持一下，万一能行呢？

“我想我已慢慢喜欢你······”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雾骁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凌暄，还有十几条消息提醒。

“你训练完了吗？”

凌暄回答：“嗯，已经洗完澡躺床上了，你刚才在做什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出于不想让他担心，雾骁扯了个谎：“刚加练结束，没看手机。”

凌暄拿了个抱枕垫在腰后：“我们开视频吧，我想见你。”

“好。”雾骁挂断电话，发送视频邀请。

自那天凌暄主动吻了雾骁，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变得更加暧昧，尤其在集训后，他们像极了异地恋的小情侣，白天见缝插针互相发消息，晚上训练结束准时打卡视频电话。

手机屏幕里，凌暄头发半干，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颈窝处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肌肤。

雾骁不自觉抿了下嘴唇，迅速截图保存，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壁纸。

“你在哪？”凌暄仔细端详着雾骁的背景，“看起来像医务室，你受伤了？”

雾骁信口胡诌：“没，有个朋友感冒了，我陪他来拿药。”

“噢，”凌暄没再追问，“四天后你比赛，本来我想去现场看，但最近集训任务重不方便请假。”

雾骁默了默，暗自庆幸凌暄来不了现场。

能不能参赛还说不准，好烦，不想弃赛。

见雾骁一声不吭，凌暄以为他因此失落，出言安慰：“我会腾出时间看比赛直播的。”

忘了直播这茬。

雾骁正在心里组织语言，身后的门被重重推开。

看见视频画面里出现的凌慕，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凌慕并不知情，快步走到雾骁旁边：“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话说一半，凌慕倏然发现声音不对劲，瞥向手机屏幕，“凌暄？”

凌暄微微颔首：“你为什么在雾骁那？”

见雾骁一个劲对他使眼色，凌慕秒懂：“我来S市办事，顺道给雾骁捎点药。”

“这样啊，”凌暄没有半点怀疑，捂嘴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觉了，晚安。”

没等两人回应，他直接挂断通话。

...

凌暄将手机放到枕边，若有所思地用手指一下下敲击床头柜。

雾骁说陪朋友取药，这位朋友自始至终也没入镜，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后面他哥进来，就更森*晚*整*理可疑了。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凌暄下床去隔壁房间，敲开杨奕的门：“杨教练，雾骁的腿出问题了，情况紧急，我想请假去看看他。”

杨奕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知道这事了啊。”

奇怪，老郑不是说雾骁不让告诉凌暄吗？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资格赛

“我猜的。”说完, 凌暄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

在杨奕看来，凌暄纯良无害、诚实耿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诈人。

愣了一秒，他无奈地追到门口：“你干嘛去？”

凌暄停下脚步, 幽幽扭头看他, 声音带着寒意：“去敲总教练的门。”

杨奕目送他的背影, 默默在心里祝总教练好运。

大约二十分钟, 凌暄拿着一沓“卖身契”回到杨奕房间。

杨奕倒了杯水放他手边：“这么快就给你批假了？批几天？”

按理说没有正当理由, 这位总教练不会轻易给人批假。

“六天。”凌暄不是很想复述刚刚那段被压榨的经历，索性将桌上的报名表推到他面前。

“不错啊, 能在咱铁面无私的总教练那请到六天假, ”杨奕拿起报名表, 一张张翻看, 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什么意思？他趁着火把你往死里打劫？”

凌暄吨吨灌完一杯水，不可置否道：“加一个项目, 批一天假。”

“能行吗？这六项加上你报的三项都九项了。”杨奕越想越觉得离谱, 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压榨吧。

“你别听他的，我出面找他谈。”

当年上面领导有意邀请杨奕当总教练，但他志不在此，便婉拒了, 他在现任总教练那多少有几分薄面。

“不用，都是些短程项目, 而且比赛日期分散，一天一场, 我可以的。”凌暄答应总教练提出的要求，并不全是为了请假, 同时也想尝试挑战自我。

...

回到宿舍房间，雾骁一脸欣喜，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凌慕：“哥，你说真的？我不用弃赛了？”

“真的，”凌慕从药箱里取出一袋膏药，“不过这个只能镇住大半疼痛，还是少不了你自己熬。”

“谢谢哥，只要能参赛，多疼我都能熬住，”雾骁接过膏药，小心翼翼收到抽屉里，“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顿时，凌慕想到了薛钦遥那张装且欠揍的脸：“受了某人指点。”

雾骁随口一问：“不会是遥哥吧？”

在医务室的时候就看见他俩眉来眼去的，像是互相认识。

“嗯，他是我的病人。”即便凌慕内心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嘴上还是认下了。

“遥哥的手能治好吗？”雾骁吸了一口能量果冻，顺便分给凌慕一包。

“没得救了，”凌慕拧开果冻盖子挤着吃，“现在只能慢慢温养维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