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骁看了眼时间，现在是19点30分，凌暄那边就是22点30分。

时间不早了。

“凌暄，先休息吧，晚安。”

坐了大半天不同的交通工具，凌暄早已困意缱绻：“晚安，骁骁。”

“凌暄。”

“嗯？”

“亲我一下。”

“木马。”

“你念得太字正腔圆了。”

“抱歉······”

安静了几分钟，手机里传出凌暄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雾骁宠溺地轻笑一声，估计这只鲛人到训练基地第一件事就是下水游几圈。

挂掉通话，雾骁收起手机走进电梯，按下三楼的按钮。

遥哥让他去一趟教练办公室，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薛前辈，我是为了你提前回来的。”

“我退役了，如今在省队任职教练，叫我薛教练。”

教练办公室外，雾骁敲门的手悬在半空。

方诗绮在里面。

贸然进去打断别人谈话不礼貌。

绝对不是因为他想听墙根。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我哪不好？我哪比不上他？”

“你很好，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合适，没必要强求。”

“就因为一句不合适，我多年的努力你全部视而不见，让他后来者居上。”

听到这里，雾骁如遭雷击，什么情况？方诗绮和遥哥有过一段不可言说的过往？

“小雾，在门口罚站？”

雾骁回头看向郑烁：“没，等······”

郑烁径直越过他转动把手推开房门：“进来坐。”

喧嚣超话

雾骁硬着头皮跟在郑烁后面, 进了办公室。

郑烁倒了几杯热水放茶几上：“小方来喝杯水冷静一下，在外面就听见你们说话声了。”

雾骁捧着纸杯扭头瞧了一眼，薛钦遥还是老样子，云淡风轻地坐在工位上, 方诗绮看起来有些激动, 眼眶红红的。

撇开年龄差不谈, 重点他遥哥是个弯的, 也不喜欢女人, 方诗绮不至于追人追这么多年连对方性取向都不清楚吧。

“对不起，郑教练。”方诗绮从茶几拿了杯水, 在雾骁旁边的空位坐下。

“我没有责备你, ”郑烁语重心长道, “你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 不必硬钻牛角尖，我倒觉得你挺合适。”

“这能合适吗？”

雾骁实在听不下去：“您再大几岁都能给她当爸了。”

郑烁莫名其妙：“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年龄够当爸怎么了？”

简直不可理喻，他一直敬重的烁叔怎么会是这种人。

雾骁愤愤站起身：“方诗绮我们走。”

方诗绮一头雾水地眨巴着眼睛：“去哪？”

“雾骁, 你想到哪去了？”薛钦遥早已看透一切, 散漫地打了个哈欠，“我说的不合适，是我和她不适合当师生。”

雾骁：“······”

破案了，后来者居上的后来者竟是他自己。

方诗绮反应过来, 虚掩嘴角笑出了声：“佩服，你想象力挺丰富, 很会脑补。”

郑烁后知后觉回过味，脸色沉了下来：“你误会我的时候, 就没半点犹豫？我像那种道德败坏的人渣？”

“不像，”雾骁连忙赔礼道歉, 站起来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抱歉烁叔，我错了。”

“没事，这的确容易让人误会，”郑烁扶起雾骁，看向薛钦遥，“今天你给个准话把事说清了，免得下次我再被质疑人品。”

“我教不了方选手。”

薛钦遥推了下桌子借力将滑轮椅子滑出工位，朝雾骁扬了扬脸：“你看过他的比赛吗？”

方诗绮点头：“他的两场比赛我都看了。”

“雾骁对射击表露出的是纯粹的迷恋和热爱，而你，是征服，好比驰骋战场的将军，击溃敌军赢得战局才是你的目标。”

“简而言之，我和雾骁追求的是射击本身，你追求的是以自身高超的射击技术取胜。”

“这十几年我一直是选手，论当教练的水平我远不如郑烁，除了雾骁这种同类，我教谁都可能误人子弟。”

说到最后，薛钦遥觉得嗓子干得厉害，顺手灌了一杯水：“所以我不是不想教你，是没能力教，明白？”

方诗绮垂着脑袋盯着地面，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她抬起头，再次挂上往日爽朗的笑容：“我懂了，谢谢两位教练。”

雾骁也是刚知道薛钦遥指名教他的具体原因，正看着手机屏幕出神，忽然被旁边人扯了下衣角。

“也谢谢你，雾骁选手。”

他转过头问：“为什么谢我？”

方诗绮弯起眉眼：“如果没有你的助攻，薛教练才不会给出详细解释。”

多年来，她得到的回复只有不教、不合适、没什么好教的等各种不一样的拒绝说辞。

雾骁：“······”

脑补了一场酷盖少女追求天才前辈失败差点被大叔教练截胡的戏码的助攻？

...

省队附近的便利店里，雾骁捧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坐在落地玻璃窗前，默默注视外面的车辆行人，似在放空又像在思考什么。

离开办公室，方诗绮表示这家便利店的关东煮非常美味，并以感谢助攻为由请他吃一顿。

“叮咚。”

旁边的手机陡然亮起，弹出消息提示栏。

-喧嚣szd：[图片]

-喧嚣szd：骁骁宝贝腿好细好白。

-喧嚣szd：看起来能被暄哥抄哭。

······

雾骁没有看人消息的习惯，手机就平放在桌上，突然亮起来他都来不及挪眼。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骁骁宝贝应该是他，暄哥八成是凌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