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亲口承认,我也是你的夫婿。”
妄月轻声道,
“你不能厚此薄彼了,只与仙尊卿卿我我。”
阿离撑着脑袋看他:“那你想怎么?”
妄月笑着看她以传音入耳之术道:
“今夜愿与阿离共赴云雨,届时想让我怎么哭,我就怎么哭。”
话落,夙檀突然开口道:
“下次这种污言秽语,不要当着我面说。”
妄月一顿,转头看他,浅笑道:“一时忘了修为还未恢复,让仙尊见笑了。”
夙檀面色更寡淡了。
妄月传音入耳之术也不知是真的失手,还是故意的。
反正在场五个人,除了季晏清,全都听见了。
瑱鸦听见险些没绷住。
他要不还是杀了这女人吧。
季晏清是最急的,他就差抓耳挠腮,凑到傅离跟前去问妄月到底说了什么。
同时也气恨,明明是他搭得台子,怎么就又让他们占了便宜。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季晏清不死心,想再试试,可惜傅离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行了,都散了吧。这么多人在这屋里,不闲闷得慌。”
这客房可不是刚才那间四面敞亮的堂屋,能站这么多人。
人一多开始还不显,久了便又闷又热。
“阿离……”
“行了,差不多得了,季三。”
傅离掀起眼皮看季晏清一眼,
“你这德行跟当年死皮赖脸要当我徒弟时一模一样。
招都没变一下,稍稍退一步,就蹬鼻子上脸。
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我清楚得很。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少闹些,听明白了吗?”
季晏清的表情直接僵掉。
半晌,他垂头丧气地嘟囔着:
“我给你当徒弟,你不要。我长大想给相公你也不要。阿离,你怎么就这么嫌弃我?”
傅离凉凉道:“当徒弟你没天分,当相公,你长得不行。”
季晏清扁扁嘴:“我也没那么差。”
傅离直接面无表情地使出杀手锏:
“你小时候当着我面尿裤子的事,你都忘了。”
季晏清闻言脸一红,结结巴巴道:“这这这都多久的事了。”
“再不给我安分些,你就回青山村,不用跟着我了。”
季晏清是彻底不敢犟嘴了,蔫头蔫脑站在那儿,一点精神都没了。
硬话说完了,她又掏了包银子丢给他:
“难得来一趟京城,好好出去玩,银子用完了来找我要。”
季晏清抱着银子,有气无力地应到:“是。”
“出去吧。”
季晏清耸眉耷眼地出去了。
瑱鸦见状也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屋里转瞬间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妄月这时才道:“阿离对季公子很好。”
傅离懒洋洋道:“自己养大的小崽子,不护着些,能怎么办。”
傅离还记得第一次季晏清时模样。
不到十岁的年纪,一个人从山里拖着他爹的尸体回家。
路上有一群饿狼盯上了他们。
小崽子拿着把破刀死命护着他爹的尸体,被狼咬的浑身都是伤。
傅离正巧从山中回来,路过瞧见,顺手救了一把。
好笑的是,小崽子明明刚才还一脸决绝地狠色。结果狼群一死,竟然当着她面就尿裤子了。
虽然事后他不承认他吓得,一口咬定是憋太久没憋住。但不妨碍傅离当时被逗得哈哈大笑,一点不顾及小小少年的那点面子。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季晏清,叫季三,季晏清这名字是读书认字以后自己给自己取。
那次过后傅离就没见过他,直到半年后,还是在山里。
瘦得皮包骨头的季三,手里抓着一只刚死不久的兔子,显然是他刚抓的。在见到傅离后,犹豫了许久,还是忍痛把兔子送给了她,说要报救命之恩。
傅离当然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并且当场烤来吃了。
她吃的时候季三就在旁流口水。
傅离硬是坏心眼地一块肉也没分给他。
季三就那么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看着傅离把他辛辛苦苦抓的兔子给吃了。
回去后,还狠狠哭了一场。
自那以后,她便时常能看见他。
后来许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半大的少年求上她,求她给口饭吃,要给她当牛做马。
傅离便应下了。
再后来,就应了傅离说他的那句,越发蹬鼻子上脸。
先要拜她为师,后长大了又异想天开地想和她在一起。
小崽子算计着要一辈子赖上她,别以为她不知道。
傅离想起这,冷哼两声。
妄月见此,眸光一闪笑道:“原来,阿离和季公子有如此渊源。”
傅离抬眸,温柔地说:
“不要动歪心思,我会生气的。”
妄月:“阿离误会了,我没有旁的意思。”
傅离笑容真切道:“我相信你。”
夙檀在旁看着他们两人,一语未发。
……
翌日,傅离照常睡到日晒三杆才起来。
他们住的这地是宁远侯府最清静的地儿,清静是清静,可也太清静了。
隔壁除了修炼的吐纳声,就没有旁的动静。
季晏清似乎没在,应当是听她话出去玩了。
傅离站在廊下抬头看了会儿天,甚觉无聊。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这么好的天气,要是虚度,岂不糟蹋了。
傅离想了想,脚下一转进屋把正修炼的两个人给抓了出来。
夙檀轻皱眉问她:“何事?”
妄月施施然站在她旁:“阿离有何吩咐?”
两人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