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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处理?,感染了很麻烦的。”
闻博延在一个人的陷阱里蓦地转脸看?康武。
因为康武用了一种跟他的身材一样的五大三粗,说出了另一张长得娇滴滴的脸曾经说过?的话。
闻博延没有狠拒绝了,康武二话没说上手,擦消毒水,擦药水。
康武做事还?算妥帖,但做完这件事闻博延就把?人打发走了。不是打发进房间,而是打发出大门,整个屋子就又只剩了他一个人喘气?。
他先进房间,无所事事地抽了两香支烟,出客厅。客厅里的电视难得有人花时间坐下来?好好看?,从前他偶尔见过?余芷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
窗帘深合,半壁墙的大电视点播了好几个片子,但坐在沙发前的人显然一个也?没看?进去,所以不停地换。
屏幕里的画面时明时暗,沙发上的人被照得时明时暗。
最后他又点了支香烟,白色烟雾爬过?冷白的手腕,深色居家衫已经在与沙发的磨蹭间软皱。
沙发前的桌子上扔着一盒香烟,一只银色打火机,一部黑漆手机,一双被深色裤料包裹的长腿。
闻博延整个人是一副难得的颓唐模样,在沙发上消磨掉了整个傍晚到入夜的时候在沙发上浅寐过?去。
与余芷结婚后的三年时间里,尤其是往后的日子,闻博延每次因为心绪烦躁,精神压力大而走进那个恶梦时,往往不会走得太深就有一双手将他的噩梦挥散。
但今天没了这双手,梦里的大?*? 雨就那么一直下,雨水的声音密集得将这个人的世界和其它?的一切都隔离开了,让他越走越深。
第38章 第 38 章
单薄的男孩跪在一张软床的西侧, 看着?床上的女人?发呆。明知道她已经彻底没有温度,大概连皮肤下的血液也凉透了,所以在带着?黄昏颜色的灯光下, 她的皮肤也白的像绵布纸。
但他抓着?她,隔一段时间便要试试,要她说说话, 要她动一动,要她别走。
“求你了,别丢下我。”
“别走,你别走。”
在这之前的一些时间里?,床上的人?告诉他, 她要走了,要离开他了。他必需回国?, 他还是?个孩子?,他必须回去。不?愿意去京都他还可以去江城, 他可以永远留在江城。
但是?他不?愿意听这些话, 要她别说话,甚至要她别看他,就当他不?存在。
但这一刻他后悔了,他宁愿她还像往常一样,整天只跟他说她要走了,要离开了。
他现在愿意听这种话了,但床上的人?已经不?再有声音。
屋外边电闪雷鸣最密集的那一刻,他才拿定注意从那幢房子?里?冲出去。
就算被人?发现了, 就算被人?带回去。
他没见过?死人?, 也没见过?妈妈以这副死人?的模样躺在他面前。
不?再说话,不?再动, 身体冰凉。
大门解锁,门扇像被风撞开的,水从屋外砸进来,扑得人?抬不?动腿脚。
十一岁年纪的少年,身上没有多少脂肪,也没有多少肌肉给予力量,他抗着?黑风黑雨出门,举步维艰,大雨立刻将他浇透,一寸寸刮剥着?他的皮肤。
脸上的水汇集成渠,风大,雨大,闪电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就亮得像白天,惨白阴森,闪电过?后就是?无尽的黑,吞没视线。
他把房子?周围所有紧闭的大门就砸了一遍。
“e please。”
“help, please”
“help,”
“please。”
滂沱的大雨里?,敲了多少门敲门的人?并不?清楚,抑或他根本就没有敲过?任何一道门,也许他都根本没有从那张躺着?死人?的床边离开,所以他得不?到帮助。
那处灌木葱茏的深巷,他是?否真的跑到了尽头?,是?否真带着?一身泥水踏上过?几节台阶?
雷鸣,他也敲门,不?知道是?打雷声招来的人?,还是?他的敲门声。
门打开,或许没打开。
他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但那一跤是?真的,它?跌碎了一个人?,也跌碎了一对母子?异国?他乡的自由。
后来那一段自由成了梦魇。
那个地方也成了梦魇。
不?受人?打断的噩梦过?后,闻博延满身冷汗地进了浴室。即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年,二十年,一进梦里?,这个身居高位的大男人?也还只是?那个力量单薄的孩子?。
他怀着?一颗恐惧的心,恐惧已经失去的,也恐惧将要面对的,在那个砭骨的黑风黑雨夜里?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他用冷水冲凉,冷水对身体的刺激是?很快击退了精神上的折磨,但从浴室里?出来人?就乍寒乍暖。
高高大大的人?痛苦地蜷缩着?身体,面色潮红,整张床上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