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简直可怜至极,李松岭一时失语,他哪有权利去管别人的车停在什么位置。
张域溪:可以吗?
张域溪:远一点也不行吗?
聊天框里只有张域溪的消息不断弹出,李松岭没有再理会。
那辆车还是固执地停在楼下,过了一会儿,又打着双闪开走了。
张域溪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取消联姻的消息也是人尽皆知,陈正耀原本想着嘲笑他一番,结果一进小别墅差点被他吓死。
“我靠,你是酒鬼啊,你喝了这么多?刘姨呢?这屋里的酒臭味怎么这么大?”陈正耀拖着张域溪,把人扔到了沙发上,一边扔一边骂他:“活该,我劝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现在在这借酒浇愁了?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餐桌上都是残羹冷炙,幸亏天已经冷了,食物还没有变质,不然陈正耀连门都不想进。
“醒醒,醒醒。”陈正耀毫不客气地拍他的脸,张域溪终于醒过来,入目就是陈正耀那张不耐烦的脸,他烦躁地撇过头去。
“你还嫌弃上我了?”陈正耀坐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地数落他,“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会还整上联姻了,你现在就是日晟的老大,你不想结婚谁能说别的?你活该!”
张域溪静静听着他慷慨激昂地痛骂自己,一点反应也没给他,等陈正耀骂完了,才虚弱地说:“帮我打个电话给李松岭,我胃痛。”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恢复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他妈……”陈正耀欲骂又止,看他这样,到底是多年兄弟情谊占了上风,他咬咬牙,一手拖着张域溪,一手去给李松岭打电话。
等李松岭赶到的时候,医院的长椅上只有张域溪一个人,他软绵绵地半躺在那,看不出一点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医院里人来人往,大家行色匆匆,李松岭从他手里抽出挂号单,看了一眼大屏幕,还好没有过号,不然又白瞎了挂号费。
许是感受到了身边熟悉的味道,张域溪睁开眼睛,看到李松岭的脸,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来啦?真好。”他又嘟囔了几句,李松岭没有听清,因为广播里已经开始呼喊张域溪的名字。
床位依旧紧张,针尖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张域溪终于清醒过来,看到低着头阅读注意事项的李松岭。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让你来你就来,我说要和好,你还不同意呢。”
“那我走了。”
“别。”张域溪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嘴真快啊,急这一时干什么呢。
点滴还剩半瓶,明知道自己第二天一早还要去工地,李松岭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
“以后能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没开玩笑。"
看到李松岭疲惫的神色,张域溪顿了顿,“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房子其实是你买走了对吧。”李松岭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
“那里的房子挂牌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卖出去,院长急着出手用钱,却偏偏卖上双倍的价格,是你吧。”
见张域溪没有回答,李松岭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工头突然答应带我干活也是因为你吧,明明之前我一直求着他,他都没有同意的。”
“到底图我什么呢?”他似乎是疲惫到了极点,已经不愿意再玩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我只是怕你想不开。”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输液的问题,张域溪的心脏跳得异常剧烈。
“还要和好吗?”李松岭的声音轻轻响起来。
“要!”心脏跳得更大声了。
“好。”说完这个字,李松岭好像终于愿意面对自己这段时间来纠结动荡的心。
张域溪“腾”地一声站起来,惹得输液室的人纷纷侧目,李松岭一脸慌张,忙拉着他坐下。
“你干什么?!”看了看张域溪手上的针头没有错位的迹象,李松岭松了口气。
“真的吗?”张域溪的手微微发抖。
“以后不要骗我了。”
“再也不敢了。”
“也不许锁我,不然我真的会揍你。”这次的声音倒是斩钉截铁,可见张域溪没挨揍真的是李松岭心软。
“再也不会了。”张域溪想要举手发誓,被李松岭拦住。
“别给护士找麻烦了,行吗?”
“好的。”张域溪立刻低头,乖巧地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言。
安静没两分钟,他又道:“你能再说一遍吗?”
“什么?”李松岭一直盯着剩下的小半瓶点滴,有点没听清他的话。
“就是‘和好’那句话,你能再说一遍吗?”张域溪期期艾艾。
“和好了,和好了。”李松岭眼睛盯着吊水,耳朵却通红。
得到回复的张域溪满意地闭上了嘴巴,不再招惹李松岭。
看着水平面逐渐消失,李松岭按响铃声,扶着张域溪回了小别墅。
庆幸自己把驾驶证考了出来,不然今晚就得打车回去,这大半夜的,从医院到小别墅又要不少钱,李松岭默默计算了一番,坐上了驾驶位。
张域溪坐在副驾闭目养神,药力凶猛,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陷入沉睡,却听见李松岭尴尬无措的声音传来,“这个,怎么发动啊。”
这下他不敢再睡,好不容易开到家门口,李松岭一进门就被震惊到不知所措。
他连忙把张域溪晃醒,嗓音发紧:“快起来,屋里进贼了,不对,也有可能是你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