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吗?
而且, 明明裴哲答应了他的补偿协议,可裴哲又不给他确切的结束恋爱时间,他逃跑怎么了?有什么错?
为什么今天事事不顺?没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许一言紧皱着眉,鼻子发酸, 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
许一言的无声沉默, 让裴哲变得烦躁。
他箍住许一言的手不自觉用力。
最后,猛地将人抱起, 丢到狭隘的单人床上。
许一言措不及防腾空,两只脚下意识扑腾了下,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被吹飞,只留下两道湿润的泪痕。
许一言打了个哭嗝,“裴、裴学长?”
裴哲伸手捏住许一言的下颚,动作微顿了下,手上力道放轻,但许一言的皮肤经不住捏,没一会红了一片。
裴哲俯身,与他额贴额,问,“为什么要哭?”
视线交接,许一言眼珠子乱转,却始终逃不过裴哲的那双如狼一般攻击性极强的眸。
许一言不肯承认,“我没哭。”
裴哲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得到答案后又翻回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逃走?”
“我……我不想每天跟你亲嘴。”
“…………”
指腹按压上柔软的唇瓣,许一言下意识微微启唇,但裴哲只是在描绘他唇瓣的形状。
有些痒。
许一言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正好刮蹭过裴哲的指尖。
泛着冷涩的苦味席卷在舌尖,许一言皱了下眉。
裴哲的手指一顿,在许一言缩回舌头时,他用拇指按住了许一言的舌尖。
动作间,裴哲的手指被打湿,银丝勾连。
裴哲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跟黑夜一样沉闷,“以后不许再跑。”
许一言舌头卷了下,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裴哲继续说,“再跑。”
“我会干死你。”
许一言猛地瞪大眼睛。
近距离下,许一言能看清裴哲眼底翻涌的不明情绪。
他没开玩笑,这句话是真的。
许一言又呜呜两声,裴哲收手,松开许一言被按成深红的舌尖。
许一言想骂人,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明明听过见过那么多的污言秽语,到此刻竟也只能憋出一句,“你太过分了。”
“我还有更过分的。”
“…………”
许一言偏过头,干脆自暴自弃道,“你要做什么,今晚上都做了吧,我不反抗,但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许、一、言。”
裴哲咬牙,再次跟他拉近距离,几乎唇瓣贴着唇瓣,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白腻的皮肤上,激得许一言阵阵颤栗。
“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许一言垂眼,小声嘀咕,“我现在自身难保,如果你不想惹一身脏水,还是离我远一些………”
他的声音细若蚊吶,如果不是这片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裴哲也难听清。
闻言,裴哲心脏发紧,他呼出口气,把自己的指关节捏的嘎嘣作响,“宝宝。”
“我不在乎。”
“所以,不准逃。”
许一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哲去亲吻他的眼皮,“怎么又哭了?”
“没哭。”
许一言别过头,他自己也说不清现在是何种心情——不想裴哲纠缠,可也想裴哲纠缠。
热意攀升,原本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减弱不少,不过下一秒就被裴哲的话降回来。
“不许跑,以后你再跑一次——”
“我会打断你的腿。”
许一言一个激灵,原本憋回去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了下来。
裴哲很有耐心地舔去许一言眼角的泪,一直到许一言哭不出来。
他才让许一言躺下睡觉。
然后紧跟着躺在许一言身侧,把人圈在怀里。
单人床还是太窄,即使许一言身形瘦弱,但还是需要他完全接受裴哲的拥抱,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跟裴哲贴在一起,这样两人才不会摔下去。
裴哲的肩膀宽厚,单薄的布料下是凹凸起伏的块状肌肉。
温热的暖意不断传递到许一言身上,起初他还想挣扎一下,但被裴哲捏了一下后颈后就不敢乱动了。
很明显,那处,趾高气昂。
许一言霎时不敢乱动,他屏住呼吸,生怕裴哲要对他做些什么。
然而裴哲只是把他的脑袋按在怀中,淡声道,“睡觉。”
然后就真的只是睡觉。
许一言不敢放松,但被裴哲的气息完全渗透后,他眼皮发沉,贴着裴哲稳定有力跳动的心脏边,沉沉睡去。
-
“砰——!!”
重物砸破玻璃,碎落一地,刺耳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不要脸不要皮,造谣说谎好妓男——”
易池猛地惊醒,他从病床上弹起来,皱眉。
怎么回事?
尖锐讽刺的机器音还在一板一眼地重复,像是要钻进他的脑仁里,将他撕杀。
什么东西?
易池抓着护栏,惊定不疑地在房间内寻找声音来源。
啪嗒。
灯光打开,易池晃了下神,耳鸣了一下,等他回神时,恰好跟地上沾满血的娃娃对上视线。
呼吸一窒。
声音是从破败的洋娃娃森*晚*整*理身上传出来的,一板一眼的机器音重复播放辱骂,格外诡异。
易池大口喘息,等平复心跳后,他才起身去查看洋娃娃。
洋娃娃周身有许多碎玻璃,刚刚被扔进来的就是这个东西。
洋娃娃几乎是易池的缩小版,只不过它身上都是血痕,布线被人恶意裁剪,露出里面的棉花。
是故意的。有人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