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乌巢战斗结束后的五天后,程昱便收到了曹操战败,损失了八名悍将和五千精兵的消息。
此时的程昱非常清楚,此次失利,曹操必定要退守城池的,凭借城墙来抵挡袁军。最有可能会退守许县,或者回到曹操的大本营豫州谯县一带。
而袁绍应该会压上全军,一鼓作气消灭曹操。自己所在的鄄城应该不会被攻击。而当他得知袁谭已经带兵进入濮阳时,他便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袁谭北上青州,肯定会顺便攻略兖州一带城池。
于是程昱迅速做出决定,派出军队,把周边村子的百姓全部赶进鄄城,挑选出青壮。然后又命城中大户,捐出粮食,派出部曲协助守城。短时间内,程昱便集结了近二千兵士。只是这些士兵没有经过训练,便冲出投入战场。
如果是正面对决,那完全不起作用。但现在是攻城战,有城池防御,他们只要手脚能动便能协助守城了。
当陈兴和袁谭到达濮阳时,陈兴便与袁谭道:“大公子请先在濮阳休息,我三天内必会攻下鄄城”。
经过了十多天的行军,陈兴已经摸透了袁谭的性格。袁谭带兵的能力是有的,也有带兵的经验,打仗十分勇敢和果决。但他的性格缺陷也十分明显的,他十分自大和骄傲,同时也缺乏耐心。如果让他来领导攻打鄄城,估计要填进不少士兵的生命。
于是陈兴便主动提出,让自己单独带兵去攻打鄄城,避免受到袁谭的干扰。
袁谭同意了,攻城战他并不擅长,而且攻城战是非常困难的。现在有人主动出来啃下这块硬骨头,那就是最好了。如果陈兴久攻不下,那自己也可以等鄄城守军消耗的差不多再进场,这时攻城,自己的人马损失少,还能抢功劳。
次日一早,陈兴便带着部队出发前往鄄城。经过一天的行军,陈兴率军进入鄄城地界。
进入鄄城范围后,陈兴明显感受到周边村镇皆有被劫掠的痕迹。而且沿途村庄都没有了百姓,有部分房屋被烧毁。陈兴心道:“其他州郡皆望风而降,而程昱却如此忠于曹操。看来程昱打算死守鄄城”。
但陈兴并没有打算花太多时间来攻打鄄城,因为程昱的外号是东汉美食家,是真会吃人的。早在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的时候,曹操缺粮。程昱便把东阿百姓做成肉干,当军粮吃了。
按现在鄄城的人口数量,估计能够让程昱守个几年的,但代价便是吃空整座鄄城的百姓。所以陈兴打算速战速决。
于是陈兴召来众将,一起探讨攻打鄄城的计划。陈兴道:“鄄城守将是程昱,有兵士七百。不过我看他应该抽调豪强的部曲来协助守城,估计人数已经有上千。我在官渡的时候已经去信鄄城的细作,待我们攻城时,他们会想办法打开城门。只是他们只有十多人,并不能很好的压制住守军”。
张辽出列道:“我曾与程昱短暂共事,此人勇武刚悍,胆略过人,却又自命不凡,每次战斗必亲身犯险。我们只需稍微漏出破绽,他便会狠狠地咬上来。最好的办法便是引他出城,一举消灭他,然后再由细作打开城门。”。
陈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打算引诱他来劫营”。
接着陈兴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全军放慢脚步,不用全力行军,保存体力,尽量拖到傍晚时分到达,然后故作匆忙的安排营地。
到达后,徐盛带领本部兵马,摸黑绕到鄄城的南门。待程昱出城后,打出暗号,里面的细作听到后便会回应。如果没有回应,便不用等了,架长梯立刻攻打南门。
派出几路兵士,前去鄄城劝降守军,台词陈兴都想好了。尽量引起城内恐慌和打击守军的信心。
众将按陈兴的安排行动,缓步向鄄城前进。在离鄄城不到十里,陈兴便派出几十名士兵前去鄄城四个城门下大喊:“曹操已经在官渡被袁公打败了,部队已经全数被我军歼灭,你们独守孤城,不会再有援军的,速速开门投降,可免死罪”。
“程昱此人残忍弑杀,曾经把东阿的乡亲百姓做成肉干吃掉,如今困守孤城,日后你们的父母妻儿定会成为你们的口粮。”说完,转身便退走了。
城墙上除了士兵,还有胁迫而来的百姓。这些话很快在鄄城传开,引得城内人心动荡。尤其是鄄城的百姓,他们都是被迫上来守城,本来就没多少战意。经陈兴这样一鼓动,更是厌战了。城中有东阿人证实了程昱杀人做军粮,加上细作们的有心引导与传播。很快整座鄄城便人心惶惶了。
程昱已经年近六十了,此时的他正坐在大堂中听取下属的汇报。当听到下属复述陈兴士兵的话时,程昱便知道大事不好了,尤其是他杀人做军粮的事被重新提及,很快便会引起城内人心的恐慌。
针不刺到肉,不会知道痛,眼前的困境,迫使鄄城百姓把自己代入了东阿百姓的遭遇。而程昱现在只有区区七百士兵,想要控制住几万百姓,那简直是天荒夜谈。
程昱一言不发,闭目思考着。突然他睁开双眼,对部下道:“随我登上城楼”。
此时天色渐暗,不远处便是陈兴的营垒。程昱见陈兴的营垒并没有建立起来,只是用一些拒马简单的包围住,士兵松散,都在原地休息,尽显疲惫。估算一下人数,大概在三千到五千人间。
程昱见帅旗上写了个陈字,便问部下:“可知是何人率军前来?”
部下也没见过陈兴,回道:“不知是何人率军,从未见过此人。应该是袁绍新收的将领吧”。
程昱推断陈兴是位新的将领,有些轻敌,并且夜色将近,已经来不及修建营垒。加上敌军远道而来,肯定十分疲惫。便决定亲自带兵劫营。
于是程昱下令道:“二更做饭,三更天随我出城劫营”。
众手下应诺。流言已经传开,城里人心惶惶,程昱此时太需要一场胜利来震慑百姓了。哪怕要冒险夜袭,他也要拼一把。所以当夜便决定带六百名部下夜袭陈兴营地,剩下一百人则分别留守各门,负责接应。至于临时抽调的部曲和百姓,是真不敢派他们上战场,一旦引起恐慌,整个作战计划会全部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