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大营内,一众赤裸着上身的军士围成一圈,中间两位大汉搂着脖子抱着腰,奋力摔起来。他们看似笨拙,动起来却活泼灵巧,动作敏捷,果断机智,不时赢得了围观军士的鼓掌喝彩。
其中一人上身穿着坎肩,紧身、半袖,下身着宽大多褶的裤子,脚蹬马靴,腰缠皮带。他向前猛跑几步,脚微微发力,身子用力一躬,胳膊向后一摆,身子一跃,如猛虎扑食一般抱住了对手,大喊一声,将其摔在地上。
“ ?????? ??????,…… ,?????? ??????。”众人高呼。
汉子举着右手,左手拍着胸脯,满脸的横肉颤抖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张着嘴巴嘶吼着。
从人群中又蹿出一汉子,个子虽矮,身体却极为壮硕,躬身做出前扑之状,两人顿时又缠斗在一起。不多时,矮个子壮汉被撂翻在地。
“ ?????? ??????,…… ,??????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就在此时,马鸣过后,几个人影已跃下马来。为首一人朝着军营大喊一声:“儿郎们,我们复仇的时机已到,明日便能踏平黑山寨,杀光所有人,城中的财宝女人皆归咱们所有了。”
“将军,我的马刀快要生锈了,我已然等不及了。”众人大笑。
帖木儿召集手下将领升帐,待众人坐定说道:“本将部署作战任务。”
“巴图,你率所部骑兵从正面攻击。”帖木儿看向满脸横肉的摔跤大汗。
“得令,将军。”壮汉答道。
“莫日根,阿力木,你二人分别包抄左右两翼。”
两人起身答道:“得令。”
“宝日岱,你负责压阵,准备好云梯,以便登城。”帖木儿望向满脸胡茬的汉子。
“得令,……,将军。”汉子脸上稍有不悦。
帖木儿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上场战役失利,宝日岱不听指挥,纵兵抢夺财物,致使他损失几百“巴日斯”。于是将他的部队从前锋撤换为预备队,罚了他三十鞭子,以示惩戒。
西陵大营内,东方朔一脸愁容的在中军大帐来回踱步,下面一众将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无人言语。
帐外的军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墨青色的狼头怒目圆睁,张牙舞爪,显得凶悍无比。
东方朔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众将,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如今形势紧迫,我们必须迅速做出决策。黑山寨和飞沙寨皆是难啃的骨头,但我之所以抢先选择进攻飞沙寨,乃是因为飞沙寨城小且兵寡,相对来说更容易攻破。而且那守将余千里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经验匮乏,不足为惧。可是就在昨天,斥候传来消息,说是大周的副帅易征已经亲自率领援军抵达飞沙寨,这可让我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啊!”
说到这里,东方朔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深知易征此人不简单,此次前来必然会给自已带来很大的麻烦。面对如此境况,他一时也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将军,我们既然已接下军令,必然得有所行动。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拿出攻城之策来。”座下一名中年将军说道。
“向将军所言甚是,可本将担忧我们久攻不下,届时损兵折将不说,拓跋雷还要问责。”
“哼,他拓跋老贼倒好,让我们去舍身拼命,他们却坐享其成。”一位身形彪悍,方脸赤面的将军说道。
“赖将军说得对,为何让我们去打先锋,他们大融却躲在后面。”众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此次出征,我们几乎是举全国之兵。未获战果就已折损了两三万人马,再有差池,将如何向国主交代。”东方朔压低声音。
国主侯轶云在出征时,召东方朔密谈,意在借大融之力于战争中瓜分大周城池,拿下大周西部的十五城。嘱咐东方朔要审慎用兵,不可将他的家底尽皆折损。何况大融虎视眈眈,虽结成联盟,但此乃利益关系。战后若对西陵出手,亦未可知。故而,东方朔在作战时以保存实力为主,难打的仗皆鼓动帖木儿出头。
向敬庭说道:“将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既然接了军令,就得出兵。不然,战后拓跋雷以此为借口,与我们翻脸,我们该如何应对。”
东方朔思索了一阵:“向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不能给大融留下把柄,但也不能盲目出兵,白白折损人马。”
向敬庭起身拱手:“将军,末将有一计,不知能否解当前之困。”
“向将军,快快请讲。”东方朔抬起头望着向敬庭。
“将军,明日誓师大会,面见拓跋雷,言说飞沙寨已增兵五万,守城主将乃是大周副帅易征。请求拓跋雷把南燕和花池的两万兵马调拨过来,让他们打头阵,我们便能减少伤亡。”
“此计甚妙,此计甚妙,……。”东方朔心头一喜,一手扶额叹道。
“还是向将军足智多谋,不愧是国主身边的红人啊!”众人恭维说道。
“哪里,……,哪里,……。”向敬庭转身拱手说道。
向敬庭身为西陵国主的贴身侍卫长,以智谋闻名,深受国主赏识。在平定国内叛乱之时,给侯轶云提出诸多建议,助其一举荡平叛乱,坐稳了国主之位。他官职不高,但其身份地位却颇高。
侯轶云将向敬庭调到军前,一来是监视东方朔,二来是充当东方朔的智囊,为其出谋划策,以免其贸然进兵。
“好,明日本将便说于拓跋雷,向他索要南燕和花池的兵马。”东方朔眉头一展。
东方朔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向将军,若拓跋雷不答应调拨兵马,又当如何?”
向敬庭沉思片刻,回道:“将军,若拓跋雷不答应调拨兵马,我们便以粮草不足为由,拖延出兵时间。
东方朔点了点头:“有理,然而我们仍需做好攻城的准备。南燕和花池的军队战斗力不强,先消磨大周的锐气。待攻城陷入胶着状态,我们再出兵,倘若能够拿下城池,也正好能彰显我西陵狼兵的威名。”
向敬庭微微皱眉:“将军,此举虽有一定胜算,但也风险不小。若南燕和花池的军队溃败太快,恐怕会影响我军士气。”
东方朔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说道:“那依向将军之见,该当如何?”
向敬庭思索片刻:“将军,我们可暗中派人混入南燕和花池的军队中,关键时刻引领他们作战,尽量拖延时间。”
东方朔眼睛一亮,点头道:“此计可行。但此事需谨慎安排,不可露出破绽。”
向敬庭拱手:“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妥善安排。”
东方朔沉声道:“好,那我们就静待时机,一举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