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里的炭火,亲自动手替周窈窈煮茶。
她一套行云流水的煮茶动作操作下来,把周窈窈惊得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一壶茶便煮好了。
白瓷茶盏里的茶汤杏黄澄澈,清香袅袅。
宋云舒先斟了一杯递给周窈窈,“尝尝吧,上好的白毫银针。”
周窈窈伸手接过,先是凑近鼻下闻了闻,后又浅浅抿了一口,惊喜道:“好香啊!”
接着直接一饮而尽。
“好喝,再来一杯。”
宋云舒瞧着她如牛饮水般的喝法,无奈扶额,直叹:“真是暴殄天物。”
周窈窈嘿嘿笑,一连喝了三杯才停下。
她看着一旁的宋云舒悠闲品茗的样子,恍然记起好友先前同自己一样对茶艺一窍不通的,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厉害了,于是忍不住问道:“云舒,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煮茶了?”
宋云舒放下茶杯,抬头看她,“苏明月的茶艺不是被人奉为上京第一吗?为了下回她再拿这事儿膈应我,我专门找了个师父学的。”
“怎么样?你今日瞧着是不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她当然不能说,一手娴熟的茶艺,是前世自己为了款待客户专门花了心思去学的。
只能拉死对头苏明月做幌子了。
苏明月同原身之间的恩怨,细究起来可以追溯到十年前,不夸张的说,整个上京城原身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
连顾衍都要排在她后面。
苏明月端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五官虽不及宋云舒美艳,却仗着自己才情出众,处处跟宋云舒比较,一个是当朝帝师的孙女,一个是其父位极人臣的宋府嫡女。
身份上两人不相上下。
可名气上却分出了高低。
宋云舒貌美,是公认的上京第一美人。
可苏明月却是顶着上京第一才女的名头,时不时地在各家举办的宴会上大出风头。
时人喜欢附弄风雅,每回举办宴会就喜欢弄一些琴棋书画的比试,苏明月在这些宴会中回回都拔得头筹,生生把宋云舒衬成了一个空有美貌的草包。
这些旧怨还不算完。
其实,她们的龃龉最早发生在学堂里。
彼时,两人同在官学里启蒙,宋云舒在一众学生里是最小的,她学得慢,字也写得不怎么好看,关键领悟能力也差。
但苏明月不一样,她自小聪慧,未入学前就习得很多的字了,夫子见小姑娘学得吃力,便叫苏明月课后多帮着她些,苏明月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可背地里却跟人嘲笑宋云舒人蠢字丑。
那是宋云舒第一次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她拿苏明月当好朋友,可人家却拿她当傻子。
极尽嘲讽。
宋云舒气得当场跟苏明月打了一架,虽然最后各自都挂了彩,但到底是宋云舒打赢了。
因是宋云舒先动的手,事后夫子要求她给苏明月道歉,但宋云舒死活不肯,宁愿受了把书本抄十遍的责罚。
抄书的责罚对一般人来说不算重,可小姑娘连字都认不得几个,夫子还要求需抄得字迹工整,且不能出错、或是沾染墨痕。
这难度,对于初学者,不可谓不大。
再加上那时候小姑娘的手受了伤,为了怕爹娘担心,都是熬夜抄书,手疼加上伤心,小姑娘那段时间背着所有人,痛哭过好几场。
越是难受,教训越是深刻。
从那以后,宋云舒便不跟苏明月来往了,两人势同水火。
可恨的是,苏明月这人表面大度,骨子里却很记仇,她造谣说宋云舒大小姐脾气,她用心教云舒,云舒自己懒惰不用功,以及她被她打得很严重等等之类的。
她还在学堂里伙同其他人孤立宋云舒。
云舒尝试过解释,但没有人信她。
彼时,她爹还没有坐上丞相的位置,而苏家正是鼎盛之时,她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是后来遇到周窈窈和梁玖,云舒只怕要被苏明月等人一直针对。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梁玖脑子灵活,宋云舒毒舌,至于周窈窈......
跑得快,能哭,关键长得人畜无害,比苏明月瞧着还要惹人怜爱,是他们当中最好的伪装人员。
如果说苏明月是表里不一的“白莲花”,那周窈窈就是伪善的“小白兔”,大家都是表演型人才。
因此,他们仨这些年也没少在苏明月身上出气。
周窈窈点点头,夸她:“那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不过为了赢苏明月,你也真是舍得下功夫。”
宋云舒扬眉:“那当然了,那个绿茶婊,我真是受够她了,上回她们害我落水,本小姐还没找她算账呢。”
原身丧命就是拜苏明月等人所赐,这个仇,宋云舒不可能不替她报了。
提起这茬周窈窈就来气,她“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茶水飞溅。
“那个符茱真是蠢笨如猪,也不知她是被苏明月下了蛊还是摄了魂,凡是都听她的,上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