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里就是长安了！怎么样！气不气派！繁不繁华！”
巍峨城门之下，一个明媚女子玉手向后一伸，神情得意至极。
“说的好像是你家似的！”莫为翻身下马，对步孤云说道：“别动不动就挺胸，看让人看见了……”
步孤云“嘻嘻”一笑，一旁挎住他胳膊说道：“看就看呗！我长得这么好看，大家喜欢就多看几眼，怕什么！”
天色将晚，城门即将关闭，门口行人如织，各自行色匆匆，对这对年轻男女，俱是主动相让。
莫为轻轻挣脱她的手掌，低声说道：“人这么多，还是注意些，不要惹人非议！”
江湖儿女洒脱不羁，荒野之中怎么亲近都好，但在市井之间，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引来觊觎之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步孤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尤其她身份特殊，平素行走江湖也极为低调，不然也不会弄个斗笠轻纱遮掩面容，只是她与莫为新近成了好事，正是热情似火的时候，哪里舍得片刻分开？
“好吧好吧！就知道你要见到小师妹了，就开始嫌弃人家年老色衰了！哼！”
步孤云故意撒娇，落后莫为半步，牵着马自顾自行走。
莫为已经习惯了她这么说话，头也不回说道：“整日胡言乱语没个正行，抓紧时间进城，等找到辛萍师妹他们再说！”
“一会儿进了城你要低调一些，长安不比凤翔，真出了事咱们脱不开身，”莫为千叮万嘱，颇有些喋喋不休之意，“咱们绕凤翔府就绕了四天，绕长安城怕不是要绕几个月……”
步孤云忽然失笑说道：“那就多绕几天呗！你心里说不定求之不得呢！”
莫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瞪了步孤云一眼，暗怪她什么话都敢说。
“哼，一会儿进城我就找个人杀了，然后让你再领着我去山野里转上十天半个月！”
莫为吓了一跳，知道她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连忙说道：“大小姐！圣女祖宗！你可饶了我吧！我着急赶路回中原，再在荒山野岭绕上一月，我还救不救我师父师娘了！”
“嘻嘻！怕了吧？怕了就对我好点儿！一会儿找到地方落脚，我还要打坐练功，你帮我护法，等我境界稳固，找隐宗弟子决战之后，你才能回去中原！”
莫为本有此意，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然的话，我也不放心离开！”
步孤云甜滋滋的负手身后，握紧缰绳亦步亦趋跟着莫为，看着眼前高大男子，想着他就是自己一生所靠，心里更加甜蜜满足。
莫为边走边看，终于在路边看到一处暗记，知道那是师弟蒋子锐所留，于是循着暗记继续向前，在一处巷弄前拐入，来到一处民居门前。
莫为眉头一皱，师弟师妹不住客栈，竟住到了民居之中，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他轻轻叩门，半晌后门内有人低声问道：“找谁？”
莫为听出是蒋子锐的声音，低声回道：“子锐，是我。”
听出是莫为的声音，蒋子锐连忙开门，大喜说道：“大师兄，你们终于到了！”
莫为轻轻点头，将缰绳递给蒋子锐，不由好奇问道：“怎么没住客栈，反而住到了这里？”
辛萍早已闻声出来，笑着说道：“之前我与五师兄经过这里时救过一人，虽然最后不治身亡，却将这处宅子留给了我们。客栈人多眼杂，这里虽然偏僻些，倒是安静许多。”
她笑着与步孤云打招呼，随即又道：“这几日你们不来，我和五师兄很是担心，生怕你们没有及时脱身，此时能见你们，真的是松了口气！”
步孤云笑道：“你大师兄可也担心你们呢！生怕你们被守城军卒难为，一路紧赶慢赶，吃不香睡不好的！”
莫为脸色一红，惦记师弟师妹倒是真的，紧赶慢赶也是有的，至于吃不香睡不好因为什么，那就只有他和步孤云知道了。
宅院前后两进，不算如何宽敞，辛萍二人早将房间收拾出来，倒也窗明几净，住得下人。
辛萍在前引路，领着莫为与步孤云来到后院，脸色微红说道：“师兄与步姑娘……就住在这间主屋，我与五师兄在前院，有事情你们叫我……”
莫为与步孤云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两人在凤翔就已经同居一室，这会儿自然还要继续住在一起。
若是之前，只怕莫为早就否决了辛萍的建议，但经历了山野里的旖旎春光，此时却是生米煮成熟饭、假戏真做了，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便讪讪点头算是同意。
步孤云倒是落落大方，笑着问道：“好妹子，这里有热水么？我在山里这几天沾了许多尘土，真想好好洗个澡呢！”
辛萍笑道：“咱们就是暂住，我就没有雇人，这几日吃饭都是我和五师兄自己动手，姐姐若要洗澡的话，我这就去与五师兄说，让他烧水便是！”
步孤云摆手道：“那就别麻烦了，我一会儿自己去柴房烧水，也省着来回折腾了！”
又寒暄几句，莫为打发辛萍回去休息，对步孤云道：“我去烧水，你洗过之后，咱们一起出去走走，早听说长安繁华，却从来没认真看过。”
步孤云过来挽住莫为胳膊开心说道：“就知道莫哥哥对我最好了！”
莫为脊骨一麻，拍拍她的手轻轻挣脱说道：“快把东西放好，小心被人看见……”
“哼！你那小师妹就差叫我一声‘师嫂’了！还怕人看见呢！”
那日在客栈里，辛萍蒋子锐被步孤云误导，以为她已经与莫为在一起了，因此才忽视了她魔门弟子的身份，劝说莫为帮助步孤云脱离险境。
当时莫为无奈至极，谁知时过境迁，四日山野独处，莫为竟与步孤云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良缘，此时倒是实至名归，不用担心被人误会了。
两人放好行囊，莫为到柴房烧水，步孤云便随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看着莫为忙前忙后，甜腻腻说道：“有个男人真好，这些粗使活计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莫为嘿嘿一笑说道：“以贵教财力雄浑，平时服侍你起居的怕是也不少，又哪里用得到旁人了？”
“哼！要你说！再说了，那怎么能一样呢！”步孤云一噘嘴，叉腰说道：“我被推选为首席圣女之前，就有人专门给我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了。后来脱颖而出，被推选为首席圣女，更是又多配了两个丫鬟，还有专门的侍女为我讲解穿衣打扮这些，不说比肩公主，也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能比的了！”
“以后只怕跟着我要过些苦日子了……”莫为一个人惯了，只是听说富贵人家的豪奢生活，却不知道步孤云身为魔教圣女，竟也如此锦衣玉食。
“嘻嘻！你不是说你攒了许多的钱吗？那不就都是给我攒的？我也不用多，有人给我洗衣做饭就好了！”
莫为忽然好奇问道：“我看你出手也极为阔绰，这些钱财都是从哪里来的？”
他自己以追猎为生，一来赏金丰厚，二来沙盗劫掠来的金银财宝都价值不菲，是以这些年在沙漠里虽然过得辛苦些，资财却积攒了不少，至于要给谁用，倒是从未想过。
“我武功这么高，钱不够了就去劫富济贫嘛！”步孤云嘻嘻一笑，随即正色说道：“圣教经营广泛，对我们这些圣女出手阔绰，每人每月都有例银，有事出门还有单独供给，像我这次出来赴约比武，就额外有三千两的用度。”
莫为一愣，三千两纹银，只怕已经能买下一处比此间还宽敞许多的大宅子了，寻常五口人家只怕一二十年都花不完，这却只是步孤云一次出行的用度花费，如此看来，魔教倒是出手阔绰。
他找了浴桶过来洗涮干净，将锅中热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这才转过身去说道：“水温正好，你先洗着，一会儿水凉了我再来加水。”
步孤云却道：“你明明想与我共浴的，却非要人家提出来……”
莫为脸色一黑，无奈说道：“你又平白无故的冤枉我……”
“明明就是！不然你为什么不立即就走！”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莫为不敢回头，却听步孤云又道：“明明就非常想回头看却又不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莫为被她说得心惊肉跳，想要回头却真的不敢，只能无奈说道：“你我尚无夫妻名分，山野间无拘无束倒也罢了，如今境况不同，若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谁爱笑谁笑！如此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身后传来哗哗水声，步孤云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就如在山里时一样，莫为心神波动，无奈说道：“你先洗着，我把炭火弄旺，再烧一锅水，以备不时之需。”
“嗯……”只是轻轻一声，却颇有荡气回肠之意，步孤云媚声说道：“灶里塞些木柴便是，又何必去看它？难道那火苗比我还好看么……”
“好哥哥，你回头看我一眼可好？”
身后语声娇媚入骨，莫为身躯酥软，已是濒临极限，他骤然回头，木桶之旁，步孤云衣衫完整，哪里有美人入浴的旖旎光景？
“哈哈哈！上当啦！”步孤云得意至极，玉手一撩，一串水珠喷涌而来，气势磅礴，先声夺人。
莫为愣在当地躲都不躲，眼中已是燃起炽热情火。
“呀！”步孤云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终究慢了一步，被莫为一把捉住纤腰按在浴桶边上。
于是一室皆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