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身上的那一道粗粝的疤痕是不是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顾子画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藏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的残抖。

“当初苏蓝芊为了不被顾宜年睡，只好以日夜为他弹琴为代价，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但苏蓝芊也因此被磨得指尖受伤，经年累月，伤口几次都见了骨……”大公公接着补充道。

“顾宜年竟然如此逼迫她。”顾子画握紧了拳头，眸中动容。

弹琴弹到伤口深可见骨，那得有多痛？

难怪之前见到苏蓝芊的时候，她的手上那么多旧茧和伤痕。曾经的西都公主沦落到屈居人下不得不为人弹琴演奏，让原本不染阳春水的十指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心里骤然一疼，胸口越发苦闷。顾子画倏而想起一件往事来，当初赵烟儿和赵德曾对他说是因为他们的搭救，还差一点害死赵家……

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一直和顾子画明争暗斗多年的顾宜年才在最后放弃了谋逆。

“看来有些事不弄明白是不行了。朕要亲自去一趟。”顾子画面色凝重，朝着大公公使了个眼色。

后者十分默契的立刻对着大殿外的下人招了招手，让后者备好了歩辇。

夜风徐徐，宫墙重重。

一阵风陡然大了起来，冷清萧瑟。

皇后的凤华宫里此时正灯火通明，宫女远远见着顾子画的歩辇就连忙跑进去传话，很快，赵烟儿笑靥盈盈的从殿里迎了出来。

“皇上前来，臣妾有失远迎。”赵烟儿稍稍欠身服礼，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欢喜，她眼角瞥过旁侧的宫女下人示意他们退下，接着忙不迭的又对顾子画道，“子画哥哥，烟儿等你很久了。”

自从成亲之后，顾子画一直忙于政务，鲜少与她见面，就更别说是来她的凤华宫了。久而久之，宫墙重重终究没拦住流言，时有人在背后议论是否是皇后不再受宠，而朝堂上也早就有不安分的臣子想着法想再送人塞进后宫。

今天顾子画能亲自来她这里，可把赵烟儿高兴坏了。

她满脸的娇羞等待着顾子画的下一步动作，却见那一双金黄色的靴子并没有移动半分。

“烟儿，五年前你和你父亲与我说的事你还有印象么？”顾子画没注意她的女儿心思，左右四下已经没有宫女下人，便直接问道。

赵烟儿脸上的红霞迅速退了下去，她的眼神一瞬间飘开，“五年前，五年前的事情我大多都记不得了。”

她一边说着，又小心的去看顾子画的神色，发现对方依旧盯着自己之后又像是被那目光烫到了一般迅速撤开，不大自然的道，“子画哥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问着做什么呀？烟儿是真的记不清了。”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赵烟儿在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顾子画拧眉，将信将疑间，大公公从外面敲门进来，瞥了赵烟儿一眼之后直接上前凑到顾子画身边，压低声道，“皇上，已经查到了苏蓝芊的动向，她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