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母也红着眼,别管人家是为了什么哭的,好歹是真的哭了,也不是装的,这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安慰,两个老太太又絮叨了片刻,便一起进了府。
杨询的尸体也被放到了棺材里,三个小子披麻戴孝跪在边上,谁家来悼念,三个小子就要磕头回礼。
其实也没有很多人来悼念,安定侯府因着老国公一事,多少原本交好的贵族如今都避之不及,如今来悼念的多半是承蒙老国公照顾过得下属。
北辰侯府也来悼念了,是北辰侯夫人来的,悼念过后,她拉着苏若琳走到外边,小声道:“你们安定侯府如今也没有成年男丁,你... ...还好吧?”
苏若琳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前世够花的,我把大门关起来过日子,别人的目光也看不见。”
何夫人欣慰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是个通透的。”
末了又问道:“纨玦那孩子... ...”
她刚才悼念的时候专门看了,应当是那三个小子里边最大的那个,长相是俊俏的,瞧着气质也不差,低着眼眉,看着很是顺眼,难怪闺女会喜欢。
苏若琳道:“若是纨玦已经记到了我名下,等出殡送葬完,老夫人就会去宫里给这孩子请奏继承爵位。”
何夫人点了点头:“你也别太伤心了,日子总还是要过得。”
苏若琳笑着摇头:“我不伤心,我和杨询没感情。”
“那就好。”何夫人道,也没再说什么。
上午悼念完,苏若琳才得了空去休息了一阵,这时外边下人惊呼:“夫,夫人,大,大事!”
苏若琳叹了口气:“又有什么大事?”
下人跪到地上,全身颤抖:“小,小的... ...你还是亲自出府看看吧!”
能有什么大事啊?苏若琳心想现在就算外边又来个八十个杨询养的外室,她没觉得是大事。
然而等她到了外边,才发现一群宫里的侍卫经过,一个面无胡须的太监在前边拿着圣旨,敲锣打鼓,撒了一路的纸钱。
道路两边站满了人,苏若琳努力辨认着太监喊的是什么,过了许久,才知道个大概:
大意是,圣上驾崩,太子即位,举国守孝三年,不得食荤腥、科举婚嫁皆停、风月场所皆禁。
侍卫们走后,旁观的人神色各异地散了,整个大街上就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显得萧条无比。
苏若琳头上还系着白布做成的抹额,伸出手捏住空中飘散的一枚纸钱,忽然觉得无比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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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高高在上的皇帝到底没能挺过这一关,婉枝好好地活着,可是皇帝却死了。
她不知道这个皇帝在位期间做的到底如何,只是... ...
举国守孝三年,科举婚嫁皆停,风月场所皆禁。
这是谁的主意?老皇帝的还是太子的?
苏若琳只觉得,如果真的这么这么守孝,这三年里,整个王朝恐怕... ...
希望自己的想法不会成真吧。
她竟是男子
转眼就到了头七那天, 杨询的棺材被合上,杨纨玦举起原本棺材前烧纸的瓷罐,使劲摔在地上。
随着清脆响声落下, 如同号令一般,扛夫迅速扛起棺材, 杨纨玦站在前边, 一手拄着哭丧棍, 一手扯着拉纤布,怀抱着杨询的灵牌,领着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侯府。
一路上苏若琳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地,倒不是心情如何,就是感觉,好无聊, 而且还要走这么长的路, 好累... ...
在这个朝代,如果妻子跟着送葬队伍出殡,就代表着自己日后不会改嫁,生是这家妇, 死是这家鬼;如果要改嫁, 那就只送到门口,远远望着送葬队伍离开。
苏若琳确实没想改嫁,她不愁吃不愁穿, 上边一个婆婆还不在家里住, 底下一堆儿女都长成了,以后也有人给她养老送终, 这样的寡妇日子美得不能再美了。
所以她只能悲催地跟着送葬队伍一起出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其实无论是侯府还是苏家也都不希望她改嫁。
侯府这边,她这个主母两年来干得很好, 如今有她在,侯府也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如果她也走了,那这个侯府就是真塌了;而从苏家这边看,只要她不改嫁,苏家依旧可以借着侯府的关系往上奔。
尽管现在杨询也死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家的女儿依旧是侯府的主母,没有人敢小瞧了他们。
虽然昨日苏母也问过苏若琳,若是实在不想守寡可以不守,哪怕日后不改嫁,就在苏家当个老姑娘,他们苏家那么大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吗?
不过苏若琳虽然很感动,但还是摇头拒绝了,她现在的日子确实就很好,完全不需要改嫁或者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