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辟邪?”道人的笑声从那黄纸底下传出,“毕竟这香中糅合了你的阳气。”
哦。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是因为掺了她的阳气,伏雁柏才会怕她。
那可真是太好了——才怪!!
说到底所谓的吃梦,就是在借由子吸食她的阳气?!
那些鬼说她闻起来香香甜甜的,也是冲着她的阳气来的吧!
眼看着他要离开,池白榆作势要爬出桌底,追问:“你到底是谁?”
“我?”道人微微侧过脸,看她,“先不谈我,你在躲谁?”
池白榆动作一顿。
差点忘了。
她是在躲那几个鬼丫鬟。
意识到这点的瞬间,她忽觉左半边身子仿若置身冰窖,寒气彻骨。
道人轻声喃喃:“她已找着你了。”
池白榆僵硬移过眼神,瞥向左边。
方才闻到活人气的丫鬟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旁,躬低了身,灰蒙蒙的脸快要贴上她的脑袋。
“原来在此处啊……”她扯开嘴角,露出条快要腐烂的舌头。
!!!
就在池白榆想要起身逃跑的前一瞬,她忽然想起什么。
虽然梦境与鬼境重合了,可依那道人所说,这里终归是她的梦。
是她的梦境。
那么理应也是她的主场才对。
前方,那女鬼已彻底躬下身,脊骨下塌,扭曲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过来。”她的眼窟窿完成黑漆漆的月牙,枯白的手指探向她,“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眼皮覆着冷汗,池白榆竭力忍着惧怕,忽抬起作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腕子。
“是了,就是这样,我拉你出来……”那婢子森森一笑,反扣住她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可下一瞬,婢子就感觉腕上传来灼痛。
她垂眸一看,发现不知何时,腕上竟烧起了一圈火焰。
“啊——!!!”她登时骇叫出声,铜钱大小的嘴急速裂开,直至露出森白的骨头。
“烧旺些……烧旺些烧旺些……”池白榆还在心底默念着火。
那火虽是她引起的,可她并不觉得疼,只是脑袋微微有些胀痛。
那方,已快走出房门的道人听见婢子的惊声尖叫,停下。
风一吹,黄纸飘起些许。
他移过视线,看见那面生的年轻姑娘蜷缩在桌子底下。
脸都吓白了,却死攥着那鬼不放手,一双微圆的眼眸里映着灼灼火光。
而两人相握的手上,正烧着刺目的火。
风止,黄纸又覆在了脸上。
他用那三炷香慢慢敲了下掌心,忽改了主意,转身就进了房间。
他正想问问她叫什么名字,是何来历,又怎的会闯进诡宅。
可还没开口,四周就从天而降浓重的黑,须臾便吞没了整个房间。
那婢子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道人置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
“醒了?”他喃喃一句,叹笑出声,“可惜了。”
他举起三炷香,像扇子挑帘那般,将一片漆黑掀开一角。
里面阴气森森,正是鬼境。
他提步跨过,走了进去。
第017章 第 17 章
池白榆倏然坐起身,急喘了两口气,这才发觉已经醒过来了。
刚刚估计是因为她想控制梦境,还没把那鬼烧没,脑袋就痛得不行。
一个天旋地转,便醒了过来。
什么鬼梦。
她又躺回去,盯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气息急促。
按那道人说的,鬼境与梦境重合,那她这两回应该是借由做梦,闯入了鬼的世界。
那处的景象与诡宅大差不差,至多新些。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多年前的诡宅。
所以她撞见的鬼,都是诡宅以前的住户了?
不过原文里没提过这茬,更没说过诡宅的由来。
这些也仅是她的推测。
她尚未思虑清楚,忽有阵阴风袭来,吹开了房门。
一道孤冷鬼影出现在门口,森白袍子如招魂的幡,他开口便道:“没想到你还真活了下来。”
池白榆乜他:“……你为什么不敲门?”
“为何?”伏雁柏双手环臂,“这是我的宅子,自然何处都来去自由——还是你做了亏心事,正私自与外界通信,不能叫人看见?”
“我只是在睡觉。”池白榆忍不住吐槽,“你不敲门直接闯进来做什么,叫我起床吗?那真是多谢了,你比公鸡都敬业。”
伏雁柏被她噎得吐不出一个字,半晌才冷嗤着问:“剜心刑如何?”
差点忘了这茬。
池白榆从怀里取出匕首,递出:“你又输了一回。”
伏雁柏起先只粗略扫了眼,并未发现血线有什么变化。
正要讽她,却忽地瞥见一点刺目的红——就在匕首剑樋的最底端,虽然只有一点儿,但也的的确确存在。
他脸色微变,看向她:“你对那骷髅鬼施了剜心刑?”
池白榆手指一动,指间就多了只模样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