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注意到坐在一旁一字未发的男人,樱唇微抿。
宋砚辞是为了送她才来这里的,他甚至和这些人并没那么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时笙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她看向众人,笑道,“都已经这么晚了,我实在不行了,撑不住了。”“不然我们今天就先到这儿?”叶臻点了点头,“也好,那我们下次再聚。”见众人准备离开,时笙偷偷朝宋砚辞眨了眨眼,嘴角泛着一抹灵动的笑意。宋砚辞微微一怔。她是为了自己,才说要回家的?宋砚辞忍不住指尖紧缩,削薄唇角微微上扬了下,眸底不似方才冷冽,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他的笙儿,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叶臻左腿有旧伤,一瘸一拐的,导致走路有些慢。众人便不动声色地适应她的速度,有说有笑地出了门。“那我们就先回去啦!”时笙眉眼弯弯,一双漂亮星眸带着些光,朝几人摆手。陆归言看着时笙和宋砚辞,削薄唇角紧抿,眸底闪着些别样情绪。但他还是朝她笑道,“回去慢点,到家给我发消息。”回去的路上,时笙靠在副驾上,开着窗户,单手撑着下巴吹晚风。她刚刚喝的酒不多,度数也并不高,但被风一吹,酒劲儿突然就上来了些。也让她淡化了几个小时前二人的尴尬。她侧眸看着身旁正在开车的男人,樱唇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男人的下颌线锋利流畅,宛如刀刻一般,薄薄一层皮肉包裹住利落的棱角,连带着唇形都显得冷淡。时笙眉眼弯弯,声音带着些微醺的绵软。“宋砚辞,你好帅呀。”宋砚辞闻言,浑身倏然一僵,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止不住用力,连指尖都开始泛白。他削薄唇角微抿,转头看向时笙。见小姑娘笑得一脸灿烂真诚,漂亮的星眸底略显迷茫,他便猜到小姑娘喝醉了。宋砚辞微微蹙了蹙眉,那酒的度数很低,而且笙儿只喝了一杯。他没想到笙儿的酒量会这么差。宋砚辞剑眉微蹙,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升起了车窗。时笙见车窗被升起来,有些不悦地看向她。她樱唇微微张着,眨了眨眸子,声音中带着些不情愿。“为什么要关上车窗?”宋砚辞没什么动作,声音淡淡的,“会感冒。”刚喝完酒吹风,很容易感冒。时笙不情愿地小声嘟囔了几句,但好在她只是微醺,意识还是清醒的。她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好一会儿没听见小姑娘的声音,宋砚辞微微侧眸看过去。便刚好看到小姑娘细眉微蹙,脸色有些苍白。她纤长卷翘的羽睫微颤了几下,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宋砚辞剑眉倏然蹙起,很快将车停下,看向时笙。“怎么了,不舒服吗?”时笙樱唇微抿,声音也带着些虚弱。“胃有点疼。”宋砚辞声音低沉磁性,透着几分紧绷感,“我送你去医院。”听到要去医院,时笙一张精致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她赶紧摇了摇头,声音像是紧张中带着些绵软,“不要不要——”她其实很怕去医院。对于医院,她几乎没有任何好的印象。上次和宋砚辞一起去,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什么事,插科打诨也就过去了。更何况,现在都已经半夜两点多了。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宋砚辞?宋砚辞微微蹙眉,“可是……”时笙小嘴一扁,一双眸子微眨,像是带上了些水雾,声音听上去极其可怜。“真的不要去医院。”她像是在祈求,“我就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回去吃个面包就好了。”“而且我家里有胃药。” 时笙双手合十,一双眸子带着些微醺的迷茫,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砚辞。“求求你了,宋砚辞,我真的不用去医院。”宋砚辞哪里受得了小姑娘这样的视线,他喉结上下狠狠滚动了下。二人四目相对,最终,宋砚辞还是败下阵来。他轻叹口气,带着些无奈,“走吧,回家。”车子再次启动,速度快了许多。很快,便到了家。时笙一进家门,便跑到柜子那里拿出了一个面包。可刚要将包装袋撕开,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伸出来,拿过了她手中的面包。眼看着就要进肚子的面包被人抢走,时笙有些不开心地看向宋砚辞。她声音虽带着些不满,却依旧绵软好听,“我要饿死了,还给我。”宋砚辞剑眉微蹙,丝毫没有将面包还给她的想法。他声音清冷磁性,“吃这个对胃不好,我去给你熬粥。”时笙轻“啊”了一声,对于还要等一会儿,有些不大情愿。宋砚辞轻轻揉了揉时笙的脑袋,带着些无奈。“很快的。”时笙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粥好像确实比面包要健康些。宋砚辞将已经凉了的粥倒掉,又重新熬了一些。时笙觉得胃好像越来越难受了,估计是太久没吃东西,饿的。看到宋砚辞端过来的粥,时笙一双眸子倏地就亮了起来。眼看时笙喝粥的速度越来越慢,宋砚辞剑眉微蹙,眸底满是担忧。“还是很不舒服吗?”时笙放下汤匙,脸色依旧苍白。不知为何,她喝的越多,胃里那股难受劲儿反而更重。但看着宋砚辞满眼担忧的神情,时笙生怕自己说一句“不舒服”,宋砚辞下一秒就会送她去医院。她樱唇微抿,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吃不下了。”宋砚辞眸色微顿,没再说什么。他将胃药递到时笙面前,“医院不想去,药总可以吃吧?”时笙点了点头,乖巧地将药吃了。见时笙被苦的呲牙咧嘴,宋砚辞轻叹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递到了时笙的嘴边。时笙下意识将糖果咬住,随后用樱红舌尖卷到口中。宋砚辞的指尖被湿热舌尖微微舔到,忍不住浑身一僵。他有些僵硬地收回了手。时笙难受的厉害,也没注意到宋砚辞的不对劲。她想着,估计睡着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吧。时笙站起身,看着宋砚辞道。“我先去洗个澡。”虽然真的很不舒服,但她因为刚刚出了些冷汗,现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厉害。宋砚辞闻言,身体微顿了一秒,随后道。“你一个人可以吗?”时笙轻轻眨了眨眼,宕机了几秒。“啊?”宋砚辞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话有些歧义,他真的是担心时笙难受的厉害,没办法自己洗澡。但时笙也没心思多想,她只点了点头,“我可以。”她的疼似乎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疼的很厉害,有时候又没那么厉害。她现在已经稍微缓过来一些,站起身往浴室走去。宋砚辞坐在沙发上,听到浴室中传来的水声,眸色逐渐变得晦暗起来。他的视线不自觉往浴室的方向看过去,喉结上下狠狠滚动了下。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宋砚辞看向桌子上,是时笙的手机。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更不会帮别人接电话。可在看到来电人的一瞬间,宋砚辞微微一顿。几乎没有犹豫,他拿起了手机,按了接通键。对面传来陆归言吊儿郎当的不正经嗓音,“小鬼,到家了没?”宋砚辞指尖在手机背面轻敲了下,声音慢条斯理,微哑磁性。“她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