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还未亮,乔如月身边的刘嬷嬷就被京都府衙的差役给带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刘嬷嬷满嘴是血,呜呜囔囔的好像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有那好事的人跟沁芳居的人打听,才知道刘嬷嬷的舌头不知为何被割掉了。
“小姐,你说刘嬷嬷究竟犯了什么错,干嘛还要把舌头给割掉了。”
想到那血刺呼啦的场面,扶柳就心有余悸。
上次杖毙翠红的时候,她留守在栖霞苑伺候主子,并未亲眼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虽然有碧桃的转述,但她始终没办法想象画面有多残忍。
如今亲眼看到了割掉舌头,满嘴是血,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刘嬷嬷被衙役强行带走,确确实实让她有些害怕了。
她从没想到,京城的宅院如此大的规矩。
不足半月的时间,就让她见识到了杖毙和割舌如此残酷的刑罚。
对于刘嬷嬷的结局,叶若璃并没有感到意外。
昨天见江墨辰与秦暮雪两人一唱一和的给乔如月挖坑,叶若璃就知道这件事最后要推出一个替死鬼来。
毕竟国公府摆在那,别说私放印子钱了,就算她乔如月杀了人,江墨辰也要将她保下来。
至于割舌头!
这就完全在叶若璃的意料之外了。
上一世乔如月给她的印象是端庄大气,标准的世家小姐。
这一世再见面,更是觉得她对江墨辰的爱很卑微。
虽然跋扈嚣张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心狠手辣。
此刻的叶若璃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京城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复杂。
沁芳居内,乔如月面无表情的望着地上已经干涸的鲜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常嬷嬷,你要怪就怪秦暮雪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的话,你也不会被逼出来顶罪。
“夫人,行李已经装好,马车就在府门外候着,咱们何时出发?”
可能是今早常嬷嬷的事情对下人们的刺激太大,小丫鬟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在颤抖。
乔如月淡声道:“世子爷安排的人来了吗?”
丫鬟回道:“方才已经被管家带进了后宅。”
闻言,乔如月轻移莲步朝院外走去。
“走吧!”
“赖下去只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相府门外,六七辆马车以此排列,静默而立。
让乔如月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哥乔连忠居然站在马车前等着自己。
“大哥!”
乔如月快走两步上前,一直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现在正是朝堂议事的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连忠撩开车帘,亲自扶着自己妹妹上车。
“我一个武将,听他们那些文臣在那叽叽喳喳的,觉得烦得慌,还不如来送你一程。”
话落,乔连忠也躬身钻进了车厢。
车夫手勒缰绳,马儿缓缓抬步向前走。
车厢内,乔连忠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相府大门,不由得愤怒道。
“这相府的人实在是没规矩的很。”
“当家主母出行,居然一个来送行的人都没有。”
“等日后太子登上大宝,定将他江墨辰的后宅杀光。”
听到大哥在为自己愤愤不平,乔如月安慰道。
“大哥莫要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动气。”
“想必她们也是为了在墨辰面前讨好,才不来相送。”
“一群狐媚子,就算手段使得再多,只要我在一天,她们终无出头之日。”
话落,乔连忠又开始旧事重提。
“小妹,为兄真是想不明白,这个江墨辰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其他的究竟有什么好。”
“让你如此的折腾自己。”
“如果你早日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与那平西侯世子,日子过的不比现在舒心,还不用给人当后娘。”
听到乔连忠又提到了那平西侯世子,乔如月马上反驳道。
“就那个纨绔,我才不要嫁。”
“兄长莫要诓骗我,前些时日我就听说那个纨绔在青楼为了一个花魁与人打了起来,结果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大街上。”
“把他那身怀六甲的夫人都气的小产了。”
“这种日子难道也叫舒心?”
见自己的谎话被揭穿,乔连忠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
“为兄的意思是说,这天下男儿千千万万,你为何要痴迷一个死了老婆,还带着孩子的江墨辰呢?”
此话一出,乔如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立即压低了声音。
“大哥,你说墨辰对我不冷不热,是不是因为怕那个小崽子不高兴?”
“我听说他总拿自己娘亲突然病故的事情拿捏墨辰。”
“许是墨辰对孩子有所亏欠,也不敢对我动真情。”
见这个傻妹妹又开始自己骗自己了,乔连忠真的很想开口打破她的幻想。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江墨辰高中状元后,她追了人家五年,最后才求得赐婚圣旨。
后来江墨辰流放,这个傻姑娘不顾家人的劝阻,天天去宫里求情。
如今嫁过去已有三年,她对江墨辰的爱意没有丝毫的消减。
整整十年的时间,岂是自己几句话就能点醒的。
既然她喜欢,那就再帮一次吧。
“小妹,你这次出去就安心的玩乐,这京中有我。”
“等你再次回来的时候,定会让那些碍眼的人都消失的。”
经过昨天家宴一事,乔如月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她眉眼弯弯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静云庵是先帝的生母出资建造的。
京中的皇家贵族女眷们都会来此礼佛烧香,甚至小住些时日,香火很是旺盛。
乔如月的祖母在世时,十分信佛,一年要有十个月是在山上度过。
所以乔家在静云庵又单独的院落。
乔连忠把妹妹送到山门外,便骑马回了城。
“听说你家有两个皮小子,不好管教?”回到神机营的乔连忠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副将找了过来。
副将不知乔统领为何突然提起自己的家事,如实回答道。
“两个犬子实在不成气候,十三四岁的年纪,天天逃学,昨个听贱内说,他们哥俩儿居然跑去怡红楼学着大人找乐子去了。”
“实在是让人头疼。”
听到这话,乔连忠勾唇一笑。
“没想到两位令郎如此的有魄力。”
“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个事情要交给他们去做。”
“只要做好了,等两位令郎年岁够了,就到我身边来做事吧。”
听到两个儿子前途有望,副将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大人,我那两个不成器的犬子能为你效些什么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