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义随着林汐研等人踏入营地,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四下打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营地的布局、人员的状态尽收眼底。
营地中众人见有生人前来,皆投来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林无隅上前几步,微微皱眉,满脸疑惑。
林汐研见状赶忙介绍道:“爹爹,这位是姜守义公子,今日我们归途遇伏,幸得姜公子及时相救。”
林无隅听闻,神色稍缓,拱手致谢:“多谢姜公子仗义援手,我林家如今落难至此,公子之恩,铭记于心。”
姜守义谦逊一笑,还礼道:“林伯父客气了,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况且与汐研姑娘也算有缘,前番便有交集。”
说话间,他眼角余光留意到营地一隅堆放的新木料与正在搭建的竹屋框架,心中暗自思忖:
这林家流放南荒,竟能把日子经营得这般井井有条,看来并非等闲之辈。
晚间,篝火烈烈,映照着众人面庞。
姜守义与林家众人围坐,林汐研将近日与部落往来、城中抗疫诸事娓娓道来。
姜守义时而点头,时而流露出惊叹之色。
尤其听到疫病肆虐、险象环生之处,不禁皱眉关切道:“不想这南荒之地,竟有如此磨难,汐研姑娘胆识过人,能解疫病危局,实乃巾帼英雄。”
林汐研浅笑摇头:“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救人性命,岂能见死不救。”
而此时,在营地暗处,蒋墨羽悄声对林沐亦道:“这姜守义出现得太过蹊跷,虽说救了我们,可来历不明,还需多留意。”
林沐亦神色凝重,微微点头:“我也觉着不对劲,行事小心些总是没错。”
几日后,姜守义提出要去部落拜访,林汐研欣然带路。
部落中,众人对这位陌生来客起初有些疏离,但见林汐研引荐,态度也热络起来。
姜守义与部落首领交谈间,巧妙探问药材交易、过往访客之事,部落首领毫无防备,将金云祠多次前来求购珍稀药材、与神秘外乡人接触等情况一一道出。
姜守义心中暗喜,又不动声色地询问部落周边有无异常动静,首领挠挠头回忆道:
“前些时日,倒是有几拨行迹可疑之人在林子边鬼鬼祟祟,像是在寻什么东西。”
从部落返回营地途中,姜守义看似闲聊,实则试探地问林汐研:“汐研姑娘,你可曾听闻国库遗失一事?听闻那可是数额惊人的财宝,一夜之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汐研心下一惊,脸上却强装镇定,佯作惊讶道:“竟有这等事?这南荒偏远,我自是不太知晓。”
姜守义目光紧紧盯着她,似要从她神情中瞧出破绽,嘴上却笑道:“也是,姑娘心思都在这营地生计与助人抗疫上了。”
与此同时,金云祠得知姜守义频繁与林家及部落接触,心中顿生疑虑。
暗忖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究竟何许人也,莫不是来坏自己好事的?
他一边加派人手盯梢姜守义一行,一边谋划着如何再度挑起事端,重掌局面。
一日清晨,营地众人正准备新一天劳作。
突然一群衙役气势汹汹赶来,为首的正是金云祠的心腹,他尖着嗓子叫嚷道:
“林汐研怒私通外贼,犯下大罪,跟我们走一趟!”
林汐研气得满脸通红,怒目而视:“你血口喷人,有何证据在此污蔑我!”
林无隅等人也纷纷上前理论,蒋墨羽与林沐亦更是护在林汐研身前,气氛剑拔弩张。
姜守义见状,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道:“诸位官爷,凡事需讲证据,怎能仅凭一面之词,便要抓人,我看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栽赃陷害吧!”
那心腹衙役瞥了姜守义一眼,嗤笑道:“你又是哪根葱,敢管这档子闲事,莫不是同伙?”
姜守义不卑不亢,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冷笑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本官奉命巡查南荒诸事,你们这般胡作非为,是想违抗圣命吗?”
衙役们见了令牌,脸色骤变,一时不知所措。
金云祠听闻消息,匆匆赶来,见此情景,心中暗恨,却仍强装镇定,假惺惺道:
“哎呀,想必是一场误会,林姑娘向来热心助人,我也是被些不实传言误导,还望姜大人莫怪。”
姜守义目光如炬,直视金云祠:“金大人,你身为府库令,掌管财物,反倒三番五次为难林家,怕是心里有鬼吧!”
金云干笑两声:“大人说笑了,我一心为南岩城,怎会别有用心。”
林汐研望着姜守义手中那块令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峻的光,心中犹如翻江倒海。
她原以为这姜守义只是个偶然路过、古道热肠的商人。
哪曾想竟是身负皇命、官威赫赫之人,竟能让金云祠都矮了半截,这背后定藏着诸多隐秘。
姜守义将令牌收起,转身看向林汐研,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与安抚:
“汐研姑娘,莫要担忧,有我在,这等宵小之辈断不敢再肆意妄为。”
他身形挺拔,站在那儿,自带一股沉稳气场。
一旁的林沐亦和蒋墨羽,神色稍显缓和,只是目光依旧警惕地在金云祠及衙役们身上扫过。
金云祠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心中暗恨:
“姜大人,此番确实是误会,下官听闻些风声,心急为城中治安考量,行事莽撞了些,还望大人海涵。”
他那眼神不住在姜守义脸上打转。
姜守义冷哼一声:“金大人,你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金云祠身形一僵,忙不迭躬身:“大人明察,下官定全力配合调查,绝无隐瞒。”
待衙役们灰溜溜退去,营地恢复了些许宁静,可众人心里都像压着块石头。
林汐研拉着姜守义到一旁,轻声问道:
“姜公子,您身份贵重,来这南荒偏远之地,到底所为何事呀?我林家如今深陷泥潭,实在怕再卷入无端风波。”
她秀眉微蹙,日光洒在发丝上,映出几分柔弱,却又透着骨子里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