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洛晴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仍是和煦笑意:“你且放心,那日将军我们虽然回不来,但家宴已命人去准备了,倒时便由你和众位姐妹相乐便好,你也不必拘着,开心的过这生辰便是。”
云夫人虽是遗憾沈敬之不能相伴,但让她自己举办这家宴,已经是给足了自己的脸面了,云夫人也自然没什么不满了。笑着起身:“谢将军,谢晴夫人。”
柳洛晴仍是笑着:“好了,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无事,你们都先回去吧。”
叶婉歌率先起身,众人随着叶婉歌也起,叶婉歌行了平礼便转身走出去了。而云夫人因着与柳洛晴谢礼,晚了叶婉歌一步,云夫人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湘儿走上前:“夫人,云夫人现在也成了贵妾,日后咱们形式必要更小心了。”
柳洛晴笑睇湘儿:“本夫人倒是觉得,云夫人被抬为贵妾没什么不好,你难道不觉得,云夫人现在很厌恶叶婉歌吗?”
“婉夫人?”湘儿一开始还没有注意,但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
“本夫人不知她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去厌恶叶婉歌,但此事,对本夫人到底是有利的,本夫人也不想去费那个心思查发生的事情。”
“可......若是云夫人知道她的那个孩子是夫人所为......”湘儿见云夫人抬了贵妾,又想起之前她们对云夫人做的事,仍是一阵后怕。
“连将军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她就算疑惑也不可能查到的。且看她们二人相斗吧。”柳洛晴横了湘儿一眼,湘儿便立马噤了声。
叶婉歌与云夫人并排而行,一众妾室则跟在她们二人身后。月夫人先是扫向云夫人:“云夫人这身衣裳倒是好看。”
云夫人得意一笑:“这是贵妾规制的衣服,自然好看。”说着,云夫人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侧的叶婉歌:“身为贵妾就该有贵妾的样子。自然要衣着亮丽,若是整天不是白的就是粉的,还净是些不入流的料子,还怎么给诸位姐妹做表率?”
云夫人此言一出,让那些想要讨好云夫人的人都不好再接了。因为叶婉歌今日,正是穿了一条粉色的罗纱裙。
还是叶婉歌先开了口:“云夫人此言倒是错了,贵妾表率不在于穿着,而是言行举止,若是刚得贵妾之位就穿着贵妾规制的衣裳四处张扬,百般炫耀,那跟没见过市面的市井泼妇有何分别?正如云夫人当年的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罢了。”
云夫人见叶婉歌明显的嘲讽意味,自然气愤,但又物化可反驳,片刻后归之轻轻一笑:“也是。”云夫人快步前行:“月夫人,如今妾室之中数你为将军生下的孩子最多,在妾室中也算是高贵了。今日穿的也素了些,日后还是要体面些才好。”
月夫人不喜云夫人,但云夫人说话自然也要应下:“劳云夫人挂念,只是妾身身份低微,不似云夫人一般高贵,也就习惯了这般穿着。”
云夫人倒是很满意月夫人的回答,悠然的看向一旁的姝夫人:“姝夫人,月夫人这样懂得谦卑,你可要学着些。”
姝夫人对于云夫人会找自己的麻烦一点也不意外,轻笑一声,面上更显妖艳:“是吗?但将军最喜欢的便是妾身直爽的性子,妾身总不能,为了讨好云夫人,便失了将军的喜爱不成?”
“自然。”云夫人笑得勉强,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手中的巾帕已被云夫人攥的发皱。
一旁的叶婉歌却是唇角微勾,这姝夫人,口齿还是这样伶俐。
到了各处,众人也就散去了。灼夫人由着侍女扶着,感叹:“云夫人突然就变了贵妾,真是令人惊讶。”
“夫人才入府,不急这事,有了宠爱,贵妾之位自然不远。”
侍女的话令灼夫人一笑:“论宠爱,本夫人还是有信心的,你瞧将军在妾室中最宠的姝夫人与衿夫人,一个是青楼花魁,一个是从七品官员的庶女。本夫人的父亲再如何也是正七品,更何况本夫人可是嫡女,就不信比不过她们二人。”二人相携走出花园。
这时,衿夫人自一旁的花丛中缓缓走出,看着灼夫人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走吧,回铃芳院。”
竹兰院
“云夫人今日本想拿云夫人您和姝夫人立威,却不想都丢了脸面。”珞夫人同叶婉歌走入内阁,轻轻笑道。“辱人者人必辱之。云夫人纵然聪慧了些,但到底刚抬了贵妾,现在就得意过了头。”叶婉歌走入阁中,阁中的碧儿为二人添了茶。
“到底将军喜欢,那五日云夫人还指不定怎么猖狂呢!”珞夫人现在一想起云夫人,就没由来的厌恶。
“五日而已,但云夫人生辰那日可要小心些。给她的贺礼可备好了?”
“嗯,是一把将军当初赏的流萤扇,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全当借花献佛了。”
过了几日,再过两日叶婉歌便要同沈敬之和柳洛晴去随州了。
今日恰好是叶婉歌回府的一年又九个月份。“夫人。”碧儿掀帘而入,轻声禀道。
“查到了吗?”叶婉歌并未抬眼。
“嗯,因着旁人也不想让自己所送之物与旁人相似,所以都一早放出消息来了。晴夫人送的是双雀内绣屏风,衿夫人松了一块血玉,华夫人送了一支金簪,月夫人是一件罗衫,珞夫人是一把流萤扇,茗夫人是派人自宫中的得到的两支新式珠花,灼夫人送了一个自绣的榴开百子的巾帕。姝夫人则是说不送。只是不过是所传,究竟如何也只能等着云夫人生辰那日才知了。”
“漪夫人呢?”叶婉歌本就比较在意漪夫人会给云夫人送什么,故敏锐的发现碧儿说的这些人里,独独少了漪夫人。
“漪夫人居于千羽院,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话说奴婢本以为灼夫人只送一块巾帕小气,后来才听说那巾帕的料子是灼夫人尚在宫中时得的,是上好的料子。石榴花更是在花瓣处用金线掺了银线绣的,也算贵重了。”
叶婉歌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簿甩到桌子上:“金线银线都不重要,光是那榴开百子的寓意,就足以叫云夫人得意了。”现在云夫人半年前刚没了孩子,现在急切所求,不就是一子吗?榴开百子,灼夫人这礼,可是送到云夫人心坎上去了。
“嗯,不过奴婢觉得,还是晴夫人送的双雀内绣屏风最为贵重,夫人可想好了送什么?”叶婉歌本想将那件白色的蔷薇舞裙送了去。不过毕竟是云夫人生辰,白色衣物总归是不好的,若被有心之人再拿来做文章就不好了。
“云夫人生辰那日你把本夫人前些日子买的那套头饰给云夫人送去。”叶婉歌的想法是不必越过柳洛晴,但也要体面些,那套头饰,金质镂空,分一冠,一簪,二钗,二耳环,冠上还坠了块绿宝石,虽只是次品的绿宝石,但一套头饰下来,也足够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