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央仓皇摇头，无措道：“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断了她全身的灵脉，我，我，不行，我真的，她……”
浓浓的罪恶感和不安瞬间淹没了奉央，她脑子一片空白，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旧债，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
素鸢，一个正直豆蔻年华的姑娘，自己竟将她的一生都毁了，都毁了……
“奉央，这事错不在你，你无需这样自责！”抓住了奉央的肩，青玄面上第一次对她露出了严肃。
“可，可是我，我，她的灵脉，我，我真的是我的错……”
一旁的戚冥愣了，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看着奉央无措且苍白的脸，他心猛猛抽疼了一阵。
方才的话他听的有些不真切，可灵脉被废一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此事过于歹毒，可要是如今的奉央，戚冥不信她会这样做。
如今的奉央虽然有时疾言厉色，说话直白，但那些过分逾越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对此，戚冥信她。
大手拍在奉央背上，戚冥道：“就算是上神你的错，你做的也是对的！这素氏向来爱欺压其他仙门，妄想独大一家，你这么做，也就当做杀鸡儆猴，干得漂亮！”
尽管戚冥在旁边一个劲的开导，奉央心中的负罪感还是半点都不曾消去，什么干得漂亮，什么杀鸡儆猴，现在说这些什么用都没有。
前生，自己也是因为犯错而毁了别人的一生，都这一世了，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吗？她真的支撑不住……
众人鄙夷的眼光和诸多的非议，她真的已经受够了！前世，谁都不曾站在自己身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人忍受，一人背负。
她有想过去死，上天听到了她的愿望，果真让她在刷游戏时猝死了，她既欣喜，又悲凉，不知道这重来一次，会不会顺心顺意。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奉央道：“这事确实是我错了，毁掉了素鸢一身的灵脉，我应当还给她的。”
青玄皱起了眉头，他道：“娘子我不希望你乱来。”
乱来吗？可这些，不都是自己应该还回去的么？
奉央敛眸，道：“我不是乱来，毁了人家的灵脉，我自然是要还回去的，我不想因为此事牵连别人，况且……我名声早就已经坏了不是么，如今也不用在乎什么。”
戚冥听着听着急了，他道：“你拿什么还？你别跟本王说你要将你这一身的灵脉换给她？”
奉央淡然一笑，道：“有何不可？反正神仙我也当够了，把该还的还了，自己逍遥自在度过余生也不错。”
面色明明就不好的青玄此时已经是黑着一张脸了，他道：“我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你的修为，你的仙籍，神籍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没必要给旁人！”
“阿玄我……”
“多说无益，天命注定她灵脉全毁，无论娘子你还她几次，都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我不许你那样做。”
面对青玄说的这些话，奉央沉默了，天命？天命如此么？这到底是安慰还是警告，亦或者是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涉足这些。
“帝，道长说的不错，天命难违，上神，你还不了她一辈子。”
此时的戚冥竟然还有些佩服这帝君的说服力，就这么一两句话就把奉央给怔住了，委实可以的。
奉央道：“可她最终也是因为我才毁了灵力，我不能就此不管。”
“不是因为你，娘子你要记住，不管以后你做了什么，你要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是娘子你做的，就没有对错之分。”
“阿玄你为何要这般的相信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奉央慌了，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些，也从来没有人会这般的信任自己，她不敢，她不敢让别人这么信她，她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期望和信任。
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奉央知道，她怕最后青玄对自己失望，她也怕自己对自己失望。
知道奉央心中在担忧什么，青玄道：“娘子你无需担心那么多，于我来说，娘子始终都是对的，我信你，不需要什么理由。”
戚冥：“……”
又开始了！你们又要开始了！能不能考虑下本王的感受？能不能！
“素氏二小姐这件事，娘子你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了，已经够了，其他多余的东西，娘子你不要说，也不要给，娘子只需做好自己就好了。”
青玄原本肃穆的表情此时已经缓和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温柔，看着奉央的眸子也是一如既往地情深。
“喂喂喂！你们几个在里面说什么呢？！是不是在想着逃跑？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好好待着！”
外头的两个家丁听她们翁嗡嗡的一直在那说，听得耳朵是越来越烦，站起来就朝着门上敲了几下。
戚冥道：“要是我们想逃，还用商量么？”
这好的气氛被打破，奉央别过了脸，有些不敢去看青玄。
她道：“方才是我一时意气用事了，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青玄道：“娘子无需道歉。”
“喂喂喂！怎么才警告过你们，你们现在又讲上了！不会听话是不是！？”大手推开了门，家丁站在门口看着奉央她们骂道。
听了这骂声，戚冥面上瞬间就不开心了，自己堂堂一个鬼王，竟被这小仙山的人骂，简直是笑话好不好。
“怎么，说话也不行？刚才你们二位在外面不是说的挺高兴么？为何我们里头的人就不能有话说了？”戚冥凌眸看着那两个家丁，声音里满满都是冷意。
两个家丁被戚冥的气场吓得一愣，支吾道：“你，你一个妇人你懂什么？让你不要说话就不要说话！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啧！”戚冥皱起了眉头，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二位还是去看看其他房间吧，人杂，万一哪个跑了就不好了。”
见戚冥要动手了，奉央赶忙就插嘴进去，打断了这场对话。
家丁听了恍然醒了，转头埋怨道：“叫你去别处你不去，偏要在这里跟我嚼舌根！还不快去别的房间看看，人有没有丢了的。”
“这会儿你来怪我了？方才不是你自己要听的吗？你还真是会推脱。”
“快去快去，哪那么多废话。”
扭头看向了奉央，戚冥道：“就两个杂碎，大不了他们素氏一起，本王还打不赢么？”
青玄道：“你自己打可以，但别牵连到我娘子。”
戚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