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覃院
看着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灭了,凤祁佑还勾了勾嘴角,他回府一般都很晚,有人等着感觉是不错,但是他宁愿不要狐狸等着。
这些日子下来他也发现了,顾芸鸢的睡眠十分轻浅,稍微动一动都可能把她吵醒。
嘱咐了小福子几句,将自己带回来的那小东西安置好,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
入内室的时候怕珠帘吵到,弯着腰进去,却发现榻上的人影是坐着的,上前。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每每都是如此,只要他回来这狐狸一定是醒着的,都这么晚了,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先睡下呢。
以前,若是太晚了他留在宫里的时候也是有的,可是自从成亲以后,再晚他都不能不回来,还真怕自己家这太孙妃,真的给他一晚上等着都不睡。
怎么就这般执着呢,傻。
“等着殿下呀”
顾芸鸢扬起嘴角,亲呢的靠进凤祁佑的怀中,搂着凤祁佑的腰。
“自己早些睡,都这个时辰了,若是我不回来呢?”
“殿下这不是回来了吗”
因为鸢儿知道,殿下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她也会一直等下去,这是她欠着殿下的。
“今个狩猎,你大哥夺得头筹,皇祖父大加赞赏,虎父无犬子”
凤祁佑起身宽衣,顾芸鸢也跟着站起来,点了两只蜡烛。
“哪里是我大哥骁勇,往年夺冠的都是柳家小公子,谁人敢于柳家争风,即便是有年轻人气盛也得要为家族考虑,如今我大哥如此不识趣抢夺了柳家小公子的风头,只怕是呀如今外面的人都要耻笑我大哥一声傻了”
顾芸鸢心中清楚,她家大哥是厉害,不过这京城还不至于连几个厉害的少年都没有,不是那柳小公子真的多么过人,而是柳家的锋芒无人敢去触碰,哪怕是皇后的母家。
“你大哥确实有那个实力,柳家势大,真要说起来,又何尝不是众人避让的结果呢”
凤祁佑面色如常,只是心中也是有担忧的,柳家的乱,乱到了大余朝的根本,对大余朝没有半点好处,只是只要珍贵妃在一日,柳家便是庞然大物,如今,就算珍贵妃去了,要撼动这个庞然大物也是不容易。
扳倒柳家,不是一日之功。
“是啊,如今我大哥做了这出头鸟,柳家该盯上我镇国侯府了”
顾芸鸢心中清楚,不是大哥鲁莽,这是一个开始,父亲是不会与柳家同流合污的,要肃清柳家,也是两股势力拉开敌对,太子与齐王。
凤祁佑心中清楚,他那位岳父不只是鲁莽的武将,心思城府更是不差,有着自己的谋划。
他倒是不怕其他,就是怕自己那位父王犯傻,如今皇祖父身子日渐差了下去,父王急功近利会惹事的。
“有本殿在呢,如今可以睡了吧”
凤祁佑伸出手刮了刮顾芸鸢的鼻尖,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些宠溺,这狐狸在外面装的端庄大气,在他面前全然是只乖巧的猫儿了。
临近永历帝寿宴,停朝三日,难得的凤祁佑也能起的晚一些。
顾芸鸢手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双目紧闭,还在睡梦中的凤祁佑,剑眉星目,气质儒雅,她的殿下明明这么好,前世她为何就那么眼瞎呢。
凤祁佑也是真的累到了,虽说只是两天,但出宫不管是什么理由,天子或许不会受累,可是苦的是身边的人,即便是皇孙,其实也并不好过的,需要他盯着的事情很多,出不得半点差错。
顾芸鸢轻手轻脚的越过他下榻,出了内室,只让佩兰进来为自己梳洗打扮。
“什么时辰了?”
凤祁佑翻了个身,掀起床幔,瞧见顾芸鸢在梳妆。
“时辰还早呢,外面下起雨了”
“太孙殿下,太孙妃,沐姑娘来了”
杜若进来禀告,心里有些不岔,这位沐表姑娘也是够了,三天两头的在殿下在的时候往朝覃院跑,再加上外面还有那样的传闻,什么心思人尽皆知。
太孙妃这才成亲多久,这位倒好,一个劲的巴上来想做太孙侧妃。
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沐家姑娘完全可以找位门当户对的贵公子。
“告诉表姑娘,太孙妃不舒服,不便见她,让她早些回去吧,等等,叫小福子去母妃哪里一趟,表姑娘毕竟已经到了婚嫁之龄,也不好一直往太子府来”
太孙语气平常的吩咐了几句,沐恩侯府的行事,实在是欠妥当,因为母妃他不好说什么。
这以前吧晴表妹经常在太子府,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是如今知道了晴表妹对他存的什么心思就没办法淡然了,他已经娶妻,晴表妹想要做侧妃,这是什么道理,他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是,奴婢这就去”
杜若觉得解气,真应该这样,她还真的怕殿下会因为表亲的缘故,让沐姑娘做了侧妃。
“殿下这算不算是坐怀不乱呢”
顾芸鸢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算是标志的女子,但若要说什么倾国倾城那就夸张了。
“作为男子,哪里真的有什么坐怀不乱,只不是那人不配罢了”
太孙从榻上下来,挥了挥手让佩兰下去,手搭在顾芸鸢的肩膀上,他家娘子就是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眸,里面似乎有满天星辰。
“哦...原来如此那么—殿下觉得谁人配呀”
顾芸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笑眯眯的回头,四目相对,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这双深邃的眼眸,叫人忍不住沉沦下去。
“对我而言,只有你”
他不需要那么多女人,将自己的后院搞的一团糟,得一人知冷暖,懂心思,便足矣,那么多心思各异的人,要来给自己添麻烦吗。
“......”
顾芸鸢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殿下,你从来都是对鸢儿这么好,这一次,鸢儿必然不会再负你。
“清风,将那小狐狸抱进来”
凤祁佑朝着屋外喊了一声,清风听到了,不过这屋子却不是他可以随便进去的,更何况现在太孙妃还在。
恰好瞧见了半夏,将东西抱到半夏面前。
“半夏姑娘,有劳了”
“这...这是什么...”
半夏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白毛毛的一团吓的不轻,脸色刷一下白了。